阿婆一看沈星络的表情就知道,她回来这事没和她妈商量,叹了一口气,表情微微有些伤感。 “有人来电话了!有人来电话了!快接电话……”沈星络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妈妈二字的来电,视线顿了顿,才上滑接通电话。 “阿络,你又跑哪去了?给我打电话说说你不在学校,怎么回事?妈妈每天都很累的,你就不能让妈妈省点心?” 沈星络一声不吭的听着对方的指责,等她的话停下来才淡淡的回应道:“我到外婆这了,我在这待两天,你不要管我,我自己会回去的。” “什么?”络虞的声音尖锐了许多,“你一声不响跑到那外婆那了?” 得不到沈星络的回应,洛虞的声音更加尖锐,“你现在胆子大了是不是?你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跑到你外婆家,你知不知道……” 洛虞的声音戛然而止,硬邦邦的对沈星络说道:“把电话给你外婆。” 外婆拿着手机慢悠悠的晃荡到了外面接电话,灯光照射下,鸦羽似的睫毛阴影印在脸上,沈星络将手中吃不完的窝窝头扔给了小黑,小黑啃着窝窝头尾巴摇得更欢了,沈星络手指动了动,顺势摸了摸小黑的小脑袋,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外面的交谈渐渐结束,外婆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将手机交给了沈星络。 “阿络,我给你外婆说好了,让你在她那待一段时间,学校这边我给你请假,你在外婆那边不要乱跑,妈妈工作已经很忙了,你千万别给我再整出什么事情,就这样吧!挂了。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显得格外的突兀,静默了一会儿,外婆才轻声道:“吃饭吧!”竹屋里传来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平常寂静的小屋此时仿佛活了过来。 饭后,阿婆带领着沈星络走过吱吱呀呀的竹楼梯来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门口。阿婆拿钥匙打开门,本来以为长时间没有住人,应该有一股潮味,但是却没有,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的清香。 这股清香久久的萦绕在沈星络鼻尖,沈星络嫩白的鼻子使劲嗅了嗅,好熟悉的味道。 啪嗒一声,灯开了,映入眼敛的是一个竹制的躺椅,还有一面竹制的书柜,许是风吹过,竹椅吱呀呀的晃动了两下,沈星络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竹躺椅,这个躺椅怎么这么熟悉? 外婆看着沈星络有些怔然,笑道:“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是不是有点熟悉?” 沈星络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观察着小屋,发现书柜上居然有竹简,好奇的翻看了一下。 看到沈星络对这些感兴趣,阿婆笑着走过来,“这是你外公留下来的,他就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碰撞声吸引到了沈星络的视线,木制的纱窗前挂着一串风铃。 “这个是你小时候的风铃,你小时候只要一听到这个风铃响就咯咯的笑,说起来啊!你小时候老乖了,都不怎么闹人哭泣。” 阿婆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往事,“这都是你小时候的事,估计你都忘了,再加上你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小时候的事情忘了七七八八了。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看着阿婆陷入了自责,沈星络连忙坐过来安慰阿婆。“阿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这里的一切我都觉得熟悉亲切,说不定在这待几天,我就全想起来了。” “对了!光顾着说话了,床还没铺呢!”阿婆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就要拄着拐杖起来铺床。 沈星络连忙扶着她起来,“不用不用!阿婆,等会我自己铺,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阿婆抚了抚沈星络的手,走到门口还不放心的嘱咐着卫生间就在楼梯拐角那。 阿婆走后,沈星络关上门,从行李箱里拿出被子将床铺好,又将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一看这架势就是做好了要长住的准备,顺手还将随手塞进去的一本历史书放到了床头柜上。 - 沈星络擦着头发进了房间,顺手插上门,坐在床上,拿着本绘画本看了起来。 不知名的虫鸣在窗外响起,萤火虫在草丛中若隐若现的舞动着。 …… 屋内伊人早已睡去,皓白的手腕垂落在床沿,那本绘画本掉落在地上。沈星络半张脸陷落在软绵的枕头里,半边容颜眉眼如画。 桌上的历史上书突然无声翻开,哗啦啦!直到一个淡然如水、陌上君子的图像跃然纸上,书才停止了翻动,啪嗒一声,灯关了,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 阳光透过纱窗星星点点落在沈星络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沈星络脸上的细小绒毛,沈星络嘟囔了一声,用手遮挡住眼睛,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醒来。 “嗯?天怎么亮了?” 沈星络睡得有点懵,我昨天怎么睡着的? “灯什么时候关的?” 沈星络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起来,将绘画书捡起来扔到床头柜上,却发现不知何时历史书被翻开了,可能是风吹的吧?沈星络也没在意,抓了抓头发,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哈!” 迎着清晨清新的空气,沈星络伸了个懒腰,看着时间还早,沈星络决定出去走走。 由于不太熟悉,沈星络和阿婆说了一声,只敢在后山脚下转悠一圈。 天刚刚破晓,天边一片雾青色,山野间雾气缭绕,一条山涧小溪从山顶潺潺流下,清可见底。 看着如此清澈的小溪,沈星络不禁用手掬了一把敷到了脸上,清凉、舒适,感觉浑身的毛孔都浸在溪水里。 水珠滑落到眼敛上,打湿了睫毛,恍恍惚惚间仿佛看到前面的竹林处有一个人白衣长袖撑着油纸伞信步走来,油纸伞逐渐抬起,露出优越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睛含着柔情,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古人,遥遥的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