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从昏迷中醒来,就突然听到这么个惊雷般的重磅消息。 墨玄钰没有一点意外,反而有种“终于等到”的感觉。 “咳咳……”她抹掉脸上的水珠,缓缓撑起虚弱无力的身体,“好啊,要怎么测?” 龙云彻原本得意傲然的神情不由地微微一愣,完全没料到墨玄钰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可能是她自己也早就清楚这份婚约根本留不住,早就死心了吧。 哼,还算有自知之明。 龙云彻继续端着他高高在上的太子架子,侧身朝国师一礼,“自然是国师说了算,本殿下也是顺应天意,毕竟缘分的事情不能强求。” 墨玄钰摸索着要站起来,却因为地上湿滑一下子打了个摆子。 墨盛武习武之人的本能,一下抓住她! 那一瞬间,墨玄钰闷痛许久的胸口倏地一松,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生命之源。 下一秒墨盛武就像被蛰到了一样,飞速缩手! “小心!”陆呈玖及时在后面托了一把,才不至于让刚起来的墨玄钰再摔倒。 龙云彻眼睛危险一眯,“看来陆世子和墨玄钰的关系很好啊?” 陆呈玖笑着收回手,“太子殿下这是吃醋了?” “怎么可能!”这话简直就跟说龙云彻瞎了眼没区别! 他堂堂沧霖国太子殿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墨玄钰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野小神婆,连墨筱筱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对方! 这么想着,他不由下意识朝墨筱筱看了一眼。 却看到墨筱筱低下了头,有些受伤难过。 顿时心中对墨玄钰的憎恶上升到了极点。 “咳咳!”国师清了清嗓子,“其实测缘分的法子很简单,只需男女双方亲笔写下自己的名字,老夫再用圣火焚烧,上呈天庭。” 他拂尘在桌上一扫,瞬间落下一道白痕,跟着分别在白痕左右两边画了圈和叉。 “烧过的灰烬滚落到圈这边,则是合,叉则是不合。” 贵女郎君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国师大人好厉害,那么轻软的拂尘也能在桌上留下印记!” “不过墨玄钰真的要测吗?要是咬死了不肯测,她说不定还能嫁进东宫去,顶多从太子妃变成侧妃或者侍妾,但她那个身份,当个宫女都高攀了,能嫁进东宫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强扭的瓜不甜!她要是非要死皮赖脸缠着太子殿下,那墨筱筱怎么办?筱筱可是放下过豪言壮语,只作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说笑的吧?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一辈子就娶她一个女子?再说墨玄钰跟她也是姐妹,自家姐妹在一起不也是有个伴吗?” 墨玄钰知道墨筱筱还真不是说笑,作为团宠文的女主角,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说龙云彻只娶她一个了,还有各方面都不输太子的人中龙凤男二男三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砸大墙呢。 她抖了抖肩膀,“我可以配合。但要是测下来我和太子殿下缘分不合,那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补偿我?” “补偿?”龙云彻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缘分不合是天命,你还想找本殿下要补偿?” 龙云彻就差没直接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 墨玄钰十分认真地点头,“当然啊,我一个好好的姑娘,因为和太子殿下定了婚约,导致前面十几年的年华虚度,根本也没有旁人再敢提亲。 要是退了婚,说不定往后更没人来提亲,那我岂不是要孤独终老?造成我这么悲惨局面的难道不是太子殿下? 我没有要缠着太子殿下,已经是很体面的人了,给我一些补偿难道过分吗?” 听她这么说,众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被太子殿下退了婚的女子,哪个敢娶?岂不是明着和太子殿下作对? 墨玄钰适时吸了吸鼻子,带上几分微弱的哭腔,“当然了,太子殿下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大不了一头撞死在皇宫门前!逼死未婚妻再娶的名声好不好听,我就不知道了。” “你、你敢!”向来都是咄咄逼人的龙云彻,少见地被逼出了结巴。 墨玄钰松了脊背往后一靠,唇角勾着点嘲弄,“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 人群中,侍卫刚刚给陆呈玖披上了一件外衫,“这墨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是吗?”陆呈玖双手环抱,兴味盎然,“我倒觉得,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龙云彻的脸孔在很短的时间内飞快变换,如同调色盘。 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墨玄钰,但是墨玄钰如果死了,那些言官不知道要上多少道折子编排他的不是。 他之后迎娶的太子妃也势必被这女人的死波及! “好!你想要什么补偿快点说!趁本殿下现在心情还好,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别今天过后又想来反反复复纠缠本殿下,如果你不知趣,本殿下有的是法子教你懂规矩!”龙云彻今天算是吃亏吃到家了。 先前给那鬼画符磕了三个头,现在还要被敲一笔! 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让国师来解决这桩婚约也是他好不容易才从母后那里求来的。 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墨玄钰,“听说太子殿下在西山有一片土地,就把那块地给我吧。” 龙云彻不屑一嗤,他当是什么金贵的东西,“行!那就把那块地给你,本殿下这就让人去取地契来,一会就送到!”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到哪里都改不了从土里刨食的本性。 墨玄钰一下就精神了,坐直起来,伸手,“那我现在就写我的名字,笔呢?麻烦谁给我把笔递一下。” 立刻有下人上前,把纸张铺在墨玄钰面前,又把毛笔蘸饱了墨汁再小心交到墨玄钰手上。 墨盛武拧起剑眉,“她会写字吗?” 墨盛礼轻哼一声,“不会写就抓住她的手指头画个押,反正是一样的。” 墨筱筱拉了拉两位哥哥的衣袖,“二哥三哥,你们别这么说,被姐姐听到了该难过了。” “这都是她自找的。”墨盛文爱怜地拍拍她的发顶,“她要是作不了主,大可以开口找我们求助,可是她自己一句话都不说,那不管有什么后果也该她自己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