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菜刀把修为丹切成两半,一半喂狸花,一半喂大黄。 刍狗观察一阵,见猫狗吃了没什么反应。 半夜一阵凄厉猫叫把她惊醒,大黄疯了一样在园子里乱奔乱突,狸花圆睁一双黄澄澄的竖瞳缩在角落乱滚,猫崽远远躲开,对着母亲瑟瑟发抖。 大黄跃起冲开园门,奔进黑暗夜色不见了。 狸花痛苦地嚎叫,刍狗摸到它全身烫得吓人,狸花猫抓了刍狗满手血印子,也难忍地冲上墙,不见了。 刍狗慌张恐惧,我用修为丹把它们喂死了? 她提灯出去叫喊,声音回荡在山林云雾间,没有叫回它们。 刍狗愧疚得心痛要哭,她从药山村遇上这两只猫狗和她一起看家,和它们多年陪伴的感情与忠心,却因为她不想孤独喂下修士的丹药,害了它们性命。 第二天天亮时,园门被撞得砰砰响,刍狗听到大黄熟悉的哈气声,打开门一看,一个光溜溜的黄发男人吐着舌头蹲在地上,屁股后面一条黄尾巴冲她欢快的摇动。 刍狗面红耳赤的尖叫。 黄发男人吓得向后跳,没有遮掩的大鸟难看到猥琐的暴露在阳光下。 刍狗吓得抵住门退进园子,这时厨房里传出一阵叮铃咣啷滚碎东西的异响,一声狸花炸毛的喵叫声传出来,刍狗奔进厨房,和耸着耳朵的紧张小猫一起,看住从灶台摔下去的猫耳朵女人。 那个女人拖着一条灰斑长尾,长着一张野性难驯的暴躁面孔,大睁黄瞳眼睛,皮肤晒得油黑,胸口小麦色的两个肉球丰满晃荡,长指甲的手正抓着刍狗晒的肉干。 园门外传来人嗓子喊出来的狗叫。 刍狗回过神。 “修为丹让你和大黄修炼成精了?” 猫耳女人蹲在地上啃肉干,头蹭住刍狗的腿,力气大的顶得刍狗退后摔跤。 刍狗找了件自己的衣服披给人形狸花,难堪的拿了一套最大的外衣,推开门丢到变男人的大黄身上。 大黄喜悦的扑进门,刍狗劈头盖脸被一个壮汉压倒在地,她尤其受不了的踢开男人形态的黄狗,紧闭眼睛喊:“蹲下!” 人形大黄吐出舌头,屈起人腿,眼睛亮晶晶地看主人,黄耳朵动了动。 刍狗紧闭眼睛,“大黄,躺下!” 听到躺倒的声音,刍狗睁开一只眼,拿着衣服过去。 大黄一感到主人拿什么东西要套他,马上弹起来跑开,刍狗被结结实实的男人大脚踢中一回,顿时就青肿了一块。 刍狗痛得坐下揉腿,大黄发现伤了脆弱的主人,垂下狗耳朵歉意地爬过来用手扒拉她。 刍狗忍辱负重地费劲给他穿上裤子,刚松了一口气,大黄打了个喷嚏,对着园子里的树抬起腿,黄黄的尿水从裤子里流下,一股骚臭味顿时涌了出来。 大黄抖抖身上,发现沾尿的裤子甩不掉,就弯折身去舔裤子和腿,刍狗看得恶心,头疼地捂住眼睛。 狸花抖掉刍狗给的衣服,晃荡着鼓胀的女人胸脯,趾高气昂地竖着尾巴从厨房爬出来。 大黄眼睛瞪圆,明显看到伙伴的变化。 黄毛壮汉吐舌头,爬过去用人类的脑袋闻猫女。 狸花给了他几爪子,大黄困惑确认大变样的伙伴。 刍狗眼中一团混乱,惨不忍睹。 她裁了旧衣服和被单,给人形的狸花和大黄改衣服穿。 大黄壮汉拖着尿骚味的裤子爬进来,刍狗惊悚得冒冷汗,一转头,光溜溜的狸花女坐在桌子上舔手指,一个人占满了整张桌面。 刍狗推狸花女:“你下去,压着新衣服了” 狸花女跟往常一样,一巴掌甩刍狗一下,但此时挥来的是粗壮人臂,狗壮汉好像知道她会伤到主人,满脸凶相的冲猫女汪汪叫起来。 狸花女跳下地,人身重重砸出声响,和黄狗汉子打成一团。 刍狗的小屋被打架的狗猫男女震得抖动,猫女狗男凶狠地打进园子,刍狗拿着给他们的衣服出去时,园子里一片狼藉。 人形的猫狗没了踪迹。 刍狗抱着衣服下山找它们,远远见一众拿着草叉镰刀的村人过来,叫住她道:“姑娘,别一个人在山里走,药山又闹妖怪了!还是流氓妖怪!” “什么妖怪?” 一个老汉说:“一个光身子的女人在我鱼塘偷食,我们去捉她,被抓了一脸伤,让她跑了!” “王大壮你也去抓那女人了?嘿,瞧你这满脸赤红的,一路上都不消!” “哎哟,老婆别揪耳朵,疼疼疼,我是给陈老爹帮忙抓贼!” 另一个村人说:“还有个没见过的黄毛男人到处裸奔!张寡妇在外面洗衣服吓死了,那流氓嘴里汪汪叫,不知逃到哪里去!” 村人道:“肯定是狼妖,你们看到他屁股后面的尾巴没有?” “细尾巴的女人不像狼妖,是兔狲成了精么?” 刍狗脸红,知道是她喂修为丹闯了祸。 村人道:“谁学狗叫?” “东边传来的!” 刍狗立即跑走了,在山崖下找到手脚爬山的人形。 狸花女已经坐到山崖顶,她的攀爬身段依然灵巧,弯着尾巴,双目冷冷地看下面爬山的黄狗和主人。 刍狗松了口气,上山顶把他们招回园子里,厚着脸皮,假装看不见猫狗人光光的屁股,忧虑道:“若不认主,外面的修士遇到你们,会把你们当妖怪杀死。” 虽然她这个主人也是个蝼蚁似的凡人。 刍狗割破手指,用血在狸花女和黄狗男的眉心点了一下。 狸花女打了一颤,黄狗男甩一下头。 刍狗感到精神一动,好像和猫狗心意相通了些。 狸花女坐在刍狗面前,歪头注视她,眼睛里开始显露出灵智和认知。 黄狗男吐着舌头,水汪汪的黑眼睛乖顺的注视她。 “我现在给你们穿衣服,不要动,好不好?” 黄狗男乖乖停住。 刍狗先从憨厚听话的黄狗开始穿衣服,让狸花学习,黄狗这次十分温顺,由着主人摆弄。 穿上一件衣服刍狗就喂大黄一块肉,大黄望着肉碗,哈喇子流了一地,人类男子的面孔上满下巴流涎水,看起来傻乎乎,刍狗忍不住发笑。 大黄凑过来舔她,刍狗觉得特别尴尬,朝大黄的男人嘴巴不轻不重的拍一下,“人形不可以这样!” 衣服都穿上,大黄不习惯的撕扯,刍狗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反复教会他明白:“人形的,像我一样,穿衣服。” 人形大黄懵懵懂懂,闻身上的布料,里面有主人的气味。 刍狗再更加小心的给人形狸花穿衣服,狸花素来是药山村霸,个性比憨呆的大黄强烈许多,狸花撕扯碍事的袖子和裙子,刍狗没有办法,只能把布料改到最少,做了半截肚兜似的绕臂裹胸,用两片系起来的短布遮住屁股,不会干扰她排泄。 刍狗教大黄人形的时候收舌头,捂住嘴巴让他用鼻子呼吸。男人模样的大黄穿上衣服后一脸憨厚单纯,而黑黝黝的狸花女人穿得清凉,格外野性得漂亮。 刍狗拥住他们,欣慰的说:“你们寿命延长,能陪我到老了。” 大黄和狸花简单而忠诚,不会背叛、欺负她身微力小。 大黄和狸花偶尔化成动物原形,但他们好像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刍狗花了许多功夫驯化他们在人形的时候直立行走、穿衣服藏起尾巴,习惯戴帽子挡住兽耳她试着带猫狗的人形下山融入人群,狸花只精壮漂亮又衣料少很勾得男人的垂涎目光,招来几句“不知廉耻、野蛮”之类的指责,但还能被看成是人。 人形的大黄却让刍狗经常难堪得不知如何掩饰,他出门时把绳子套在脖子上,叼给刍狗牵住。刍狗不肯这样,大黄以为自己犯错,一个黄毛壮汉就扑来呜呜恳求着扒拉自己,刍狗用绳子牵一个满脸快乐的男人在路上走,捂住脸羞死了。 教人形猫狗的这大半年,虽然事故频发十分折腾,但却带她远离初恋伊仙臣的悲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