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被夕阳染上模糊的金边。</p>
响亮的警笛声在群山之中不断碰撞，回响，期间混杂着无数的怒骂与呼喊，哭嚎与逃跑之声。</p>
最后，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被戴上手铐，从装潢崭新的福利院里扭送出来。</p>
福利院对面的山坡上，几个半大的孩子正远远望着这边。</p>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p>
一个剃了平头的少年握着拳头兴奋的说：“哥，我们要不要去跟警察叔叔打个招呼？”</p>
“打什么招呼？熟吗你就打招呼？”穿着白t，和平头长得一模一样的短发少年，叼着一根半枯的草叶，给了自己弟弟一个脑瓜崩，“真正的功臣还没说话呢，你说是吧，十一？”</p>
少年蹲在地上，转头去看身旁的女孩，“怎么样？你要去打声招呼吗？说不定木警官也在呢？你们网上聊了那么久，人家不是很想见你？”</p>
女孩也穿着件同款白t，只是上面画了些乱七八糟的抽象画，让她看起来虽然穷，却有些不好惹的“时尚”气质。</p>
“不去。”</p>
女孩音色还有些稚嫩，语气却过分平静和清凉，没有半分犹豫。</p>
少年便“嘶”了一声：“那木警官该失落了。”</p>
他侧目去看女孩无动于衷的脸，问她：“装成乖小孩跟人聊了那么久，为了确认他的可信度还骗人家白跑两次，你就一点儿都不愧疚？”</p>
“不。”</p>
“行吧。”少年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那我们该走了，时间再晚，摸黑爬山不安全。”</p>
“啊呜，别睡了。”他弯腰拍了拍另一个快睡着的少女的头，“都让你别跟着来你偏要跟，待会儿十一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p>
蹲在女孩脚边昏昏欲睡的少女猛地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找女孩的脸，待看到她头也不回的侧脸时，才终于松了口气。</p>
一脸不高兴的看了眼满脸坏笑的少年，她伸手抱住了女孩的腿。</p>
女孩低头看她一眼，动了一下腿：“起来，准备走了。”</p>
少女这才“哦”了一声，慢吞吞起身。</p>
正在这时，那边的警车已经载着满车的罪犯从他们面前经过。</p>
因为是人迹极少的山里，警车并没有急着把车窗升起来。</p>
于是他们毫无阻碍的看见了每一张犯罪者的脸。</p>
男孩忍不住朝他哥哥身后躲了躲。</p>
十一却毫无闪避。</p>
她年少的、漆黑的眼睛，甚至堪称认真的映照出了每个人的表情。</p>
懊悔的、绝望的、麻木的、无所谓的……还有冷漠的。</p>
似对他人目光十分警觉，最后那个国字脸的男人竟转头与她对视。</p>
直至警车呼啸着远去，少年头也不回的问她：“记住脸了？”</p>
“记住了。”</p>
女孩收回视线，率先转身，朝通往山上的小路走去。</p>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啧了一声：“有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好事。”</p>
看着明明比十一高的少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样子，少年又笑道：“啊呜，你好好牵着十一啊，否则她会被树叶绊倒的！”</p>
“十一才不会！”</p>
瘦得过分的少女转头狠狠瞪他一眼，"还有，我不叫啊呜！”</p>
“我叫阿雾！”</p>
·</p>
“不好意思。”</p>
被一个举着手机直播的网红撞了一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