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秒后，有人突然坐直了身体。</p>
二十秒后，才上去演奏过的几个人突然都变了脸色。</p>
一分钟后，旋律来到了直冲天灵盖的高潮部分。</p>
如果说前面是硝烟袅袅，废墟遍地的序章。</p>
那么高潮部分，就是炮火纷飞，哀嚎遍地的亡灵之舞。</p>
唢呐尖锐的泣鸣，让人几乎可以看见白骨空洞的眼，再透过那两个黑洞看见阴翳的天空，与四溅的、燃烧的血。</p>
曲子的最后以一个尖利而轻盈的长音收尾。</p>
干脆利落，仿佛镜头上移，叫人看见一轮冷漠森白的月亮。</p>
——</p>
犹如战场上鸣金收兵。</p>
叶空把唢呐在手上转了一圈，放回到盒子里，转头看向众人。</p>
她看到满堂石化的雕像。</p>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说不出一句话——再是没有音乐天赋的人，听完这三分钟都能听出来。</p>
叶空刚才吹的，正是二代演奏团刚刚演奏的新曲子。</p>
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用的主乐器是小提琴，辅以钢琴、风笛，等各式各样的古典乐器作为伴奏，才奏出了林心舟想要的效果。</p>
而如今，叶空只用一把唢呐，便毫无疑问地碾压了他们整个演奏团。</p>
“喂，”有人终于忍不住喃喃出声，“林心舟，你是不是悄悄给她看谱了？”</p>
林心舟两眼直勾勾盯着叶空：“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叶小姐。”</p>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站起来，甚至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站稳后便大步朝叶空走去了。</p>
叶空被她拦住，也停下脚步看着她。</p>
“你才听了一遍就会了？”</p>
“这很难吗？”</p>
“你怎么想到用唢呐吹的？是只会唢呐？还是别的原因？”</p>
“唢呐合适。”叶空说，“听说是你写的，曲子很不错。”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