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里…… 小梅难得给男人倒了一大桶水，近旁摆着一套干净的衣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你好好洗澡，把干净的衣服换上，知道吗？” 男人眉头微锁，面色萎黄，惜字如金地道，“不。” 小梅拎起木棍狠狠打在男人的脊背上，男人闷哼一声，半跪到地上。 小梅凶巴巴地挥着木棍道，“阿月姐说得对，不能给你吃太多，吃多了就想反抗。” 她用木棍抬起男人的下巴，男人突然伸手想要抢夺木棍，小梅眼疾手快地一脚把男人踹翻在地。 男人已经两天没有吃过饭了，此时头眼昏花地躺在地上，三魂七魄像是被人抽走似的，手都抬不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进来看，如果你没洗完澡，我就再揍你一顿！” 小梅走后，男人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愚昧偏执，小梅说得出做得到。 他只能暂时虚与委蛇。 他脱掉上衣，露出精壮有力的上半身，身上赫然出现几道青紫的伤痕。 他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身体，不小心碰到伤口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时，门哐的一声被打开了。 黄寡妇色眯眯地搓着手，夸张地绕着男人来回踱步，“宝贝，你的身材真好啊！” 男人恶嫌地套上衣服，怒吼道，“滚出去！” “滚出去？”黄寡妇捻着脸上的肉痣，露出淫荡的笑容，“姐姐我花了二十个鸡蛋买了你一夜，你让我滚出去？想得美！” 二十个鸡蛋！竟然就想买他的身子！ 男人怒不可遏地冲向黄寡妇，却被脖子上的铁链拽了回来，整个人难受地匍匐在地。 “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黄寡妇咯咯笑了起来，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男人，“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们整个村子都被瘴气包围，只要没有当地人带路，这里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你尽管喊，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说着胖手就往男人身上摸去。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灵活地拉着铁链在黄寡妇脖子上绕了一圈，用尽全力勒紧。 黄寡妇登时吓得抖如筛糠，因为窒息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救命呀！小梅救救我呀！”她本能地拉住铁链，拼命呼救起来。 小梅冲进来看到黄寡妇的整张脸都发青了，眼珠子瞪得圆滚滚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了。 她吓得脸色发白，抄起木棍打在男人身上，打得手都颤抖了，男人才闷哼一声，摔在地上。 小梅连忙扶起黄寡妇，只见她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勒痕。 黄寡妇剧烈咳嗽起来，缓了好半天才喘上气。 她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声音沙哑，“他差点杀了我！我不睡了，你把鸡蛋还给我！”说着冲到院子里，抱起鸡蛋，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梅气得直跺脚，到手的鸡蛋竟然飞走了！ 她一棍子打在男人的头上，胸腔因为气愤剧烈地起伏着，“你有脾气是吧，明天也别吃饭了！” 她吹灭蜡烛，砰的一下关上门。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依稀洒落，一道温热的暖流从男人额头上滑了下来。 男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窗户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角，耀眼的阳光洒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难受地眯着眼，看到窗户边趴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朝他扔了一个小石子，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脑门上。 他疼得闷哼一声，不悦地坐起来。 “你是谁？”儿童清脆的嗓音响起。 男人揉了揉脑门，没有搭理小男孩。 小男孩继续道，“我叫冬哥，你叫什么？” “你为什么被铁链拴着？我们家的狗才会被拴脖子。” “你为什么不讲话？你是哑巴吗？” 这时，男人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他突然开口，“你有吃的吗？” 冬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地瓜，扔到男人脚边，男人立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舔了舔嘴角，“还有吗？” 冬哥摇摇头，圆圆的大眼睛透着天真，“我身上只有一个。” “她们说你是小梅姐姐捡回来的老公。” 男人轻嗤一声，眼底透着冷意，“我不是。” “她们说你们过两天就结婚了，然后可以睡觉，睡了觉就可以生男孩。”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小男孩，“你去过村子外面吗？” 冬哥咧嘴一笑，“当然去过！我五岁的时候妈妈带我出去买新衣服。” 男人看着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继续诱导道，“你见过飞机吗？” “我知道纸飞机。” 男人眼底闪过精光，“飞机可不是纸飞机，你坐到飞机上，你就能像小鸟一样飞到天上去。” “可惜你们村里没有飞机，要到外面才行。” 冬哥眼睛亮了亮，一脸憧憬，“你能带我去坐飞机吗？” 男人指了指脖子上的铁链，苦涩一笑，“我现在出不去。不过，你自己到村子外面，报我的名字，会有人带你去坐飞机。” 冬哥有些疑惑，“真的假的？” “我叫顾阎，你大可以出去试试。但是，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好！”冬哥神采奕奕地跳下窗户，蹦蹦跳跳地跑了。 顾阎重重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他不知道小男孩还能不能碰上找他的人。 青山目前只留了二十人的小分队每天轮班搜索。 林幼微骑着一匹马走在林间，这条路短短几个月，她已经走了不下百遍。 “救命呀！救命呀！”汹涌的河水中突然冒出一个小男孩的脑袋，然后迅速又被河水淹没了。 林幼微来不及多想，迅速跳下马，朝小男孩游了过去，一把拽住了他。 林幼微把人捞了上来，小男孩坐在河边嗷嗷哭，“都怪那个顾阎，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我差点淹死了！” 顾阎！林幼微顿时警铃大作，激动得声线都在颤抖，“顾阎？他？他在哪里？” 小男孩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地道，“他说外面有飞机坐，呜呜呜，他骗我！” 林幼微难掩激动，她掐着小男孩的胳膊，眼泪夺眶而出，“顾阎在哪里？你能带我去找他吗？如果找到他，姐姐带你去坐飞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