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急骤的水声好似下了场瓢泼大雨,在变着法的花样中,满满一缸的温水悉数撞入地砖的怀里。 用来沐浴的玫瑰花瓣四处飞溅,像油画家洋洋洒洒的鲜亮落笔。 言清凝脂肌肤沾着艳红几抹,乌黑的湿发摇摇晃晃,几缕粘在唇边,美艳如妖的模样惹得男人眸光灼热。 唐礼哪里能把持得住。 为了上交一份完美的答卷以履行事前夸下的壮志豪言,他做起填空题来又猛又急切。 而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伤口崩裂,晕开的血花掉在浴缸,宛若盛放的曼珠沙华。 最后是言清将男人抱出了一片狼藉的浴室。 在两人打得火热时,联邦首长室内一片清冷。 门边的木架上整齐的挂着湛蓝军服外套和军帽,只着衬衫的龙泽坐在桌前,手边放着一份纸质资料。 上面是有关于空间异能者的记录。 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在,为了防止主脑被侵入,一些重要的资料仍然会采用最原始的保存化方式。 消失了数百年的空间异能者重现,将会给整个星际带来怎样的变化? 龙泽沉默的看完了面前的纸张,以他联邦最高指挥官的权限,拿到手的资料竟也只有简单的介绍。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位列八大家族之一的李家灭族? 被刻意抹去的历史,时隔多年已经找不到痕迹。 能够看到的寥寥数笔,都极有可能是粉饰太平而已。 他与跟踪自己的人交过手,两人实力相当,要不是动用了才悟出不久的领域,他或许也占不了上风。 那人身上没有对他的杀意。 就好像只是为了探一探他的实力。 刚开始,他甚至以为又是那轻浮的女人花钱雇来偷拍自己的人。 直到他察觉不对直接动用领域,对方才真正泄露底牌,让他知道了空间转移的能力。 有这种水平的精神力者,绝不是一个甘于沉寂之人。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个被联邦通缉多年依然了无踪迹,且能力莫测的星际海盗唐礼。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调取了所有关于“流浪者”的留存影像。 终于让他发现了一处细节—— 某一次对峙中,唐礼被定位的飞船,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几片星域之外。 而目前的时空跃迁技术顶多支持单星穿越,远远达不到他所能实现的距离。 当时众人只以为是对方过于狡诈,提前布好了局混淆视线。 如今来看却不尽然。 皱眉频率过高而导致的眉心“川”字痕更加明显,紧紧抿起的薄唇比刀锋还要凌厉。 龙泽食指不疾不徐的在桌面轻扣,阖上眼,脑中浮现出庄园里的画面。 仅仅只是隔着透明的落地窗,女人那微醺诱人的表情和美好的身体都格外清晰。 他思绪不由跑偏,蓦地出现言清那日在他耳边大胆露骨的调笑。 耳根有些发烫,他搁在桌上的尾指颤了颤,轮廓冷硬的下颌抬起,钴蓝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尽管没能从言清身上看出什么,但她不寻常的举动仍在他心里埋下了一丝怀疑。 是真正浑然不知的醉酒之举?还是发觉了他的精神力刻意下调戏? 龙泽总觉得她发现了什么。 一个不能觉醒异能的人,却能敏锐感知3s级能力者的精神力…… 她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说起来,如果不是她考核那天给予的灵感,他也无法领悟到异能领域。 或许是以前对她的关注太少,以至于直到她愿意主动展露于人前时,他才发现她身上的神奇之处。 龙泽起身站在窗前,与言清公寓类似的落地窗映出他高大修长的身形,冷峻好看的面容倒影与他的脸一暗一明。 留过精神烙印的地方,想要再次窥探轻而易举,可之前见到的画面已经能够预想到接下来会看见什么样的情景。 只稍稍一联想,就让他立刻歇下了监视的念头。 唯独余下耳垂上的薄红,许久才慢慢消去。 ----- 言清掀开窗帘,刺眼的光线射进房间。 床上的唐礼睁开眼,薄被未曾遮盖住的胸前以及脖颈上,留有鲜艳的痕迹。 “醒了?”言清转身看向他,拿出口中的棒棒糖,舌尖沿着糖身打了个圈。 她坐到床边,身上的罩衫从肩膀滑落半边,面上的红润和男人虚弱的脸色成了鲜明对比。 唐礼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像极了书里被妖精榨干元阳的书生。 “昨夜没能让大小姐满意,奴现在可以弥补。”他凑上前来,微微偏着头。 身上再次泛起罗勒叶信息素的味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患上了肌肤饥渴症,非他的小阿清不能解决。 真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徜徉在她的领地。 “恢复得不错。”言清将嘴里的棒棒糖塞进他口中,指尖在他胸前的伤口处点了点。 昨天晚上瞧着可怖的地方,今天竟已好了不少,被冰系异能侵蚀的贯穿伤口,已经长出了新肉,只留下粉色的疤痕。 足以见得精神力双修的功效,在男人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反馈。 唐礼含着糖咬碎,甜蜜在喉间溢散。 “奴的命全靠大小姐救回。”他紫罗兰眸子里荡漾着愉悦的笑。 言清将手肘处的外衫拉到肩头:“你的实力与龙泽相当,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他释放的精神力网形成的区域封锁,刚好克制我的异能。”唐礼流露出棋逢对手的快意,“在精神力控制这一点上,我不如他。”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也有了些感悟。 用精神力催动异能封锁一方空间,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小世界,或许他也可以研究研究。 那样,就可以随时随地带着小阿清,进入由自己主宰的空间域内做快乐的事。 光是想想他就兴奋不已。 “想什么呢。”言清给了他轻飘飘的一巴掌,“龙泽已经怀疑起你我,你必须立马离开学院,以寻找小八的理由待在外面。” 她已经提前布置好,足够应对面瘫脸的问询。 “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人。”捏着男人下巴,她咬了咬他的唇。 唐礼在她的允许下加深这个吻,结束后意犹未尽的舔舔唇:“奴荣幸之至。” 他也明白,也是从这刻开始,小阿清才卸下对他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