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青垂眸与她对视,凝结在嘴角的笑容恢复如常,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神色上故作轻松,肌肉却防御性的紧绷,做好了随时应对她进攻的准备。 “面对我这么个异能全无的弱女子,裴导师竟也如此紧张。”言清左手攀在他肩头,右手隔着轻薄的衬衫横向拂过他胸口。 指腹掠过时,有股滞涩感。 裴长青盯着近在咫尺的她,娇媚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挑高的眉头里含着丝丝不屑。 像一朵艳丽无双的玫瑰,舒展身躯时能看到茎上的尖刺。 他扯掉身上的异能防护,闷笑一声,大掌揽在她细腰后,头埋在她颈侧:“带刺的玫瑰,容易扎到手。” 两人现在的姿势仿佛是在宴会厅里跳一曲华尔兹,肢体的纠缠看起来亲密无间,又充斥着对彼此的防备。 两枝交缠在一起的菟丝子般,亲昵的拥抱下藏着绞杀对方的不轨心思。 “我扎的可不是手。”言清在他戏谑的笑容里踮起脚,主动递上红唇。 浅尝辄止的亲吻,一触即分的碰触。 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她拧起眉头,嗤之以鼻:“裴导师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说着就要挣脱他的禁锢。 裴长青绿眸里如有荧光汇集,拦在她后腰的铁臂将她箍向自己,另一只手拂过她黑色的长发:“滋味好不好,细品过才知道。” “小清清的激将,我应了。” 他不甘示弱的封住言清的唇,微阖的眼眸里波澜阵阵,像一个赢家,等着看输掉所有筹码的对手在面前挣扎。 本就只是反击的一吻,就是单纯的唇贴唇。 他脑中甚至已经浮现了女人恼羞成怒将自己推开的画面。 谁知言清不按常理出牌,舌尖灵活探入他口中,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流动的香软,化为分毫不让的交锋。 没有谁沉浸在这个吻里,彼此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谁若是有半点退缩之意,谁就输了这场游戏。 唇舌都已经辗转出暧昧声响,两人眼神却清明得像是要入党。 从地里延伸出的两只绿色藤蔓,在快要触到言清小腿时,互相弯了弯尖端,好似在敬礼。 害羞般缩回,两只藤蔓缠绕到裴长青的腿上,慢慢与他融为一体后消失不见。 直到嗅到檀木信息素的味道,言清长睫颤了颤,装作腿软的瘫倒在他怀里。 在他下意识接住自己时,猛地抬起膝盖顶在他身体最大的薄弱处。 男人吃痛撤离,蜷缩着身体。 “裴导师好像更敏感呢。”言清弯下腰,皱着鼻子嗅了嗅。 空气中的木质幽香越发清晰。 退后一大步拉开距离,她狡黠的歪了歪脑袋。 视线瞥过男人腹下,笑容越发璀璨。 裴长青舔了舔唇,低笑出声:“都怪小清清太过美味,这才让裴某难以招架。” 勉强直起腰,五指从斜侧方穿过长发,发丝松散垂落,半掩住狭长的眸子。 都到这时候了,也不肯在她面前示弱。 “您老喜欢就好。”言清冲他摆摆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贴在唇珠,送过去一个飞吻,“回去记得检查检查还能不能用。” “要是不能——” 她面上含着抹真诚的歉意,说出的话却充满挑衅,“大不了我赔您一根绣花针。” 在虚空抓了抓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她明媚小脸上的嚣张笑意没有半分淡去的迹象。 裴长青的身体被藤蔓拖着,弓着身子站了许久,挪动脚步时下边仍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先是言语讽刺让他撤去防护,欲擒故纵的一个浅吻后,用激将法诱他入套。 为的就是在他放松警惕时,给予他报复性的一脚。 嘶~真疼啊。 今天总算叫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带刺的玫瑰不仅扎人,还扎心。 他转身去了学院里的圣殿。 伊芙莱圣殿是布莱茵家族出资建立的地方,里面最醒目的就是那十二翼炽天使神像。 到这个时代,星际人更信奉的是自身能力,对神佛上帝之类的信仰有限。 唯有布莱茵家族,从地球的第一代觉醒者开始,就没有停过对十二翼炽天使的供奉。 据说它是光系异能的源头,能够给予布莱茵家族源源不断的力量。 对于这个,裴长青不理解但尊重。 他自己是个不信鬼神的乐天主义,哪里能赚钱他就往哪去,什么有趣他就禁不住往上凑。 真要搞追根溯源那一套,他裴家难不成得去供奉树神? “小米迦啊,快给人家的雀宝儿奶一口。”他人还没踏进门槛,就扯着嗓子干嚎。 站在神像下的米迦转身,他圣洁的银发披在身上,纯白长袍上的金色符文流光般浮动。 比那十二炽天使的巨大雕像更有神性。 裴长青绿眸晕开浅笑:“快快帮哥哥治疗治疗。” 米迦上下打量他几眼,面上含着抹关切:“可是哪里受伤了?” 摊开右手,掌心浮现温和的柔光,带着股煦日般的暖意。 “这里。”裴长青不害臊的指了指自己下边。 米迦摊在半空的手一顿,手心的光团眼见就要熄灭。 “谢了。”裴长青动用精神力将其吸收,身下的疼痛霎时消失。 懒洋洋伸了个腰,他笑眯眯的说:“有这本事,小米迦要是在床上,岂不是大战三百回合都能做到金枪不倒?” 虽然习惯了他的不正经,米迦还是在他大胆的话里红了脸:“莫要胡说。” “不打扰小米迦了,哥哥还有点事。”裴长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独留米迦在原地,琥珀色的眸子里流淌着抹无奈。 他面向神像双手合十,炽天使手心捧着的菱形晶石,泛起淡淡的金光涌进他的身体。 如同神明在向自己的供奉者赐福。 翌日,裴长青看着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言清,没事人似的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小清清,一夜不见,如隔三秋,今天的小清清比昨天更美了。” 像是忘记了昨天的插曲。 只是男人盯着她红唇的视线,明显多停留了片刻。 言清看他那贱兮兮的样子,皮笑肉不笑:“裴导师昨天的药是抹到了嘴上吗?今儿个才这么能说会道。” 裴长青笑容更盛:“小清清嘴里的蜜,可比任何药都有效。” 他伸手揽过言清,色气满满的在她耳畔吹了口气:“今天不上课,哥哥带小清清去个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