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对自己也这么狠。” 从回来的手下口中,得知言清让其朝自己开了一枪,金元秀不禁开口赞叹。 “小康呢?”突然想起钱康,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问。 “钱先生在缅甸买了座矿,说要亲自挑选极品翡翠,为您雕琢王冠。” 下属恭敬回答。 金元秀捏着右手中指上的银戒,眸中荡漾一抹柔情。 想起男人给她戴上戒指时认真的表情,她唇边翘起清浅的弧度。 她还记得自己问为什么不戴左手上,他乐呵呵的回答“华国有男左女右的说法”。 “备机,回主宅,让小康明天来见我。”她再次启唇。 “是。”跛着腿的男人鞠躬领命后退下。 脑海浮现出言清的模样,她手指无意识动了动。 她这一生浸在权力物欲当中,被众人捧上高台,又有无数人等着她狠狠跌落。 却没见哪个有本事将她拽下高楼。 难得遇到这么个有意思的小姑娘,所以她不介意拉上一把。 端看小姑娘能否走到那一步。 金元秀眼里噙着莫名的期待与疯狂。 ----- 言清被罗基的人寻回后送去了医院,左肩上的伤口因感染而溃烂,严重到差点截肢的程度。 当然,这只是众人所看到的。 实际上能量充足的小八,早抢着屏蔽了她的疼痛感,伤势的严重性也是通过系统数据调整而来。 她觉得有这么个挂还是挺舒服的。 反倒是小八惴惴不安的问: 【宿主会不会觉得我好没用,只能做这么点简单的事……】 它没有其他系统的商城开启权限,也不能随时借用主神空间的雷电力量帮宿主惩罚坏人。 就连绘图定位和修改复制体数据,这种简简单单的事也需要耗费宿主赚来的能量。 “小八,你已经很棒了。”言清安慰它。 始终蒙着浓雾的系统空间最深处,在这时掀开面纱一角,让她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的小灰团子。 只匆匆一眼又躲进雾里。 像是害怕被她嫌弃。 言清还想安抚它几句,罗基却在这时候带着人进入病房。 他看着言清,表情心疼又愤怒:“谁敢这么对待我的女儿?!” “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他坐在床边,握着言清没受伤的右手,语带愧疚。 言清苍白的小脸不见血色,虚弱的声音沙哑无力:“爸爸,我没事。” 语气顿了顿,她哽咽了下,“但是小五和小六为保护我而死,希望爸爸能够厚葬他们。” 罗基拇指摩挲了下她手背,面色沉重的点头:“爸爸会的。” “清儿可知道对方来历?” 言清思考片刻,羸弱摇头:“只注意到对面似乎有个瘸子,但枪法很好。” 罗基压低了眉,眼角的皱纹绷成几条斜线,慈蔼的面容骤然冷肃。 金元秀身边就有个跛脚的神枪手,在道上还挺有名。 难道金元秀发现了他的谋算? 罗基心头堵了块石头,不上不下的淤着气。 他表面看不出情绪,慈爱的跟言清说了会儿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如果金元秀真察觉到什么,他得尽快有所行动才行。 奸诈的罗基怎么也想不到,自以为掌控全局的他,会成为被请入瓮的鳖。 言清这一出苦肉计,不但没有让他怀疑她与金元秀有勾结,还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出了差错。 他确实有自断一臂毁掉黑市的打算,对于他来说,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牺牲任何东西。 可惜言清封死了他的路。 说起老谋深算,他还真不如言清。 毕竟言清寿终正寝那会儿已经八十好几,光凭年纪都可以当他娘。 只不过她的魂体一直维持在二十左右,正貌美如花的时候。 正所谓躯壳如衣服,灵魂永不朽。 说的便是她了。 罗基出了医院正要上车,车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拽住。 “老东西,聊聊?”罗西尔眉骨深邃,桃花眼里积聚散漫与不屑。 依靠在门边,他妖孽的脸上堆满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狂妄。 罗基笑里藏刀:“我儿第一次主动开口,为父哪有不允的道理。” 两人到花坛偏僻处,四围有卫兵把守。 “我要你多派人保护好她。”罗西尔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 罗基笑了笑,声音里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其他:“那可是你妹妹。” “你确定自己能让人给你下种?”罗西尔嗤声嘲讽,“被结扎的老牛,有力气没能力。” 罗基怒气冲冠,几乎维持不住虚伪的面具,扬起手就要甩他巴掌:“你这个孽子!” 避开他的动作,罗西尔双手插兜,笑得放荡肆意:“我可是难得和他一致,看中这么个人。” “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罗基知道罗西尔话里的“他”指的是另一个人格,眸光闪了闪:“没人告诉你,谈条件需要筹码?” 罗西尔从兜里掏出一枚祖母绿扳指扔给他。 “拿不拿得稳就看你自己的本事,爷不希望她再经历到任何危险。” 罗西尔头也不回的进了医院。 捏着扳指的罗基眉头紧皱,不相信自己一直没要到的信物,竟然会这么容易得来。 等他车离开,站在医院门口的罗西尔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从来没有什么信物,那不过是他从母亲遗物里随手拿的一件。 那些旧部之所以会认他,不过是得了母亲的命令。 即便他不是亲生。 也许那些利用里,也存在着一些爱护吧。 罗西尔进入病房,踹关门后,朝天花板上的监控开了一枪。 大咧咧坐在床沿,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 “老东西这会儿没空理会你我。”他动了动唇,垂眸时侧脸轮廓温和,少了些毒舌时的锐利。 言清知晓他是让自己不必过分紧绷神经,慵懒靠在床头,睨着眼打量他:“该查的都查了?” “嗯。”罗西尔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皱眉盯着她肩上的伤口,“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清醒?” 言清就着他递来的手咬了口,舌尖有意无意卷过他修长手指,调笑的说: “大概会在哥哥闯进人家身体冲锋陷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