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紫樱眉头微皱:“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应该出身名门世家吧?为何言语如此粗俗?” 皇后怒极:“你——” “我本来没想对太子动手,毕竟我一向心善。”元紫樱蹙眉,幽幽一叹,“可谁让皇后娘娘那么恶毒, 想逼我进老皇帝的后宫呢?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你竟让我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进宫伺候他?皇后娘娘之恶毒,刚刚是天下罕见!” “放肆!”皇后厉声开口,“你是在找死。” 元紫樱挑眉:“是啊,所以皇后娘娘想杀了我吗?” 皇后暴怒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害怕或者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 她就是笃定她不敢杀她。 如果不是太子的命在她手里攥着,她一定会将这个居心叵测的贱人抽筋剥皮,做成人彘,让她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外面隐隐传来喊杀声。 元紫樱有些意外:“宫廷防守这么弱吗?端王殿下竟然这么快就攻进来了。” 皇后脸色苍白,有些绝望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语气终于带着点妥协:“到底怎样你才愿意给太子解毒?” “皇后娘娘可以带着太子出宫,避开今晚的厮杀。”元紫樱建议,“我到了宫外安全的地方,自然会给太子解毒。” 北梁发动宫变,注定要死伤无数。 如果端王失败,今晚所有参与宫变的将士都没活路,若端王成功,则皇后和太子必死无疑。 元紫樱可不想留下来当炮灰。 皇后怒道:“宫里已经乱成一团,本宫如何带他出去?” 元紫樱撇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出不了宫,我就解不了太子的毒。” 皇后气得几乎失控,恨不得当场把她大卸八块。 元紫樱走到床前,对上太子那双阴鸷肃杀的眸子,挑眉道:“我也是学了医术和毒术之后才知道,其实高高在上的皇族并不是无所不能,你们怕死,比寻常人更怕死,只是大多情况下,你们是决定别人生死的主宰,所以这种恐惧很少有被人看到的机会。” 陆明宇声音冷冽:“放肆。” 元紫樱建议:“太子殿下如果想证明自己的骨气,可以自我了断,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威胁你的母亲,她就可以把我碎尸万段给你陪葬了。” 陆明宇瞳眸微缩。 自我了断? 他是北梁太子,以后登上江山,主宰天下,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帝王。 他为什么要自我了断? 元紫樱垂眸,一根根取下他身上的银针。 待到银针全部取下,陆明宇起身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床上,“贱人,孤现在就杀了你——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袭遍全身,陆明宇惨叫着倒在一边,掐在元紫樱脖子上的手自然而松开。 元紫樱连忙离开床榻,离得远远的,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吓死她了。 为何没人告诉她,北梁太子是个神经病? “宇儿!”皇后脸色大变,箭步上前,“宇儿!” “啊啊啊啊啊!”陆明宇疼得在床上翻滚惨叫,“母后!杀了我!杀我——” 皇后脸色惨白,急急看向元紫樱,嘶声命令:“快救太子,本宫饶你不死!” 元紫樱转头看着他们母子,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不满地说道:“太子掐得我脖子生疼,我为什么要救他?皇后难道喜欢以德报怨?” “你——” “太子让你杀了他。”元紫樱冷道,“杀了他一了百了,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皇后气得脸色扭曲:“你就是个疯子!” 元紫衣诧异地扬眉:“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我是个疯子?” “我……”皇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急促的呼吸,“就当本宫求你,你……你先让太子不疼,本宫一定不会对你不利,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满足你。” “太子不会疼太久的。”元紫樱指着自己的脖子,“他方才掐我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杀气腾腾,让他身体里的虫子感到不安,所以才发狂,一会儿就好了。” 皇后现在已分不清她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她觉得元紫樱根本不是大夫,而是信口雌黄的小人,是满嘴胡言的神棍,是妖言惑众的贱人,唯独不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然而比起皇后的气急败坏,元紫樱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不紧张,好像宫变跟她没一点关系似的。 不得不说,她的胆子大得离谱。 凭借着一己之力,硬是让皇宫陷入内乱不说,还让皇后在明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也不敢动她一下。 元紫樱骨子里确实是有点疯的。 她不怕死,是真的不怕,完全豁出去的姿态。 她喜欢看着这些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皇族权贵们发疯愤怒,却无能为力。 可是她不怕,不代表享惯了荣华富贵的皇后不怕,不代表太子不怕。 皇后只差一步就成为太后,从此再也不用跟任何人斗,天下都是他们母子的。 太子只差一步就成为皇帝。 他们的命多尊贵啊,怎么可能舍得跟元紫樱一起死? 所以越是疯癫不怕死,元紫樱反而越安全。 眼看着外面厮杀声越来越厉害。 皇后突然清醒地意识到,皇上还未驾崩,禁卫军应该去皇帝那儿禀报消息才对。 这样一来,她和太子就有机会准备出宫事宜。 陆明煊调来的兵力有限,他们主攻的是东门和南门,不敢使兵力过分分散,北门平日里都是宫女太监走的门,所以守卫最松。 皇后召来心腹,命他们赶快准备一辆马车,要朴素调一些,不惹人注目,待宫人准备妥当,把太子扶上车,皇后乔庄打扮了一下,趁着夜色专走人少没有灯火的宫道。 元紫樱假扮成太监跟在身后,趁着陆明煊还没打到东宫,悄然跟皇后母子一起出了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