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边塞小村镇……就在这一刹那间,化作了人间地狱…… 财物被搜刮一空,粮食被装上马车。 泰宁部落的人放肆地大笑着,仿佛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村庄中的房屋被点燃,熊熊大火在寒风中燃烧,黑烟滚滚升起,遮蔽了天空…… 呼日勒骑在马上,满意地看着这场血腥的掠夺。 他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走!”他一声令下,三百余名骑兵带着抢来的财物和女人,离开了村庄。 而此时,戚继光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眼神冷峻,带着数千名明军骑兵,正朝着此处赶来。 蓟镇的兵马,从不害怕野战,也可以说,这个时期的明军,并不畏惧野战。 在年关前的一个月,蓟门的所有骑兵,共两万余人,被尽数调遣而出,不仅绞灭了八股泰宁部落的劫掠小队,还与蒙古上的另外一个部落土蛮部的主力交战,土蛮巴特克率领着六千部落的骑兵,与戚继光在关外交战,戚继光大获全胜,土蛮部落被杀两千余人,俘虏了六百余人,而巴特克只率残兵北逃…… 而在戚继光的骑兵朝着泰宁部落的人冲去的时候。 那泰宁部落的人,也发现了戚继光等人。 可呼日勒并不畏惧。 没有人能在马上战胜他们。 他用着蒙古语激励着手下,而后,朝着戚继光所率领的骑兵冲去。 这次,没有任何的军阵演练。 狭路相逢勇者胜。 尘土纷飞。 喊杀声震天。 在冲锋的时候,戚继光摆手示意,身后也同样骑马的传令兵,立即摇动两把旗帜,明军便自发的分作了三股。 一股在左,一股在右,戚继光率领的居中。 左右迂回。 居中的明军,与蒙古泰宁部落的骑兵,瞬间碰撞在一起,一个照面,便有十几人跌落马下。 而戚继光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泰宁骑兵纷纷落马。 泰宁部落的人哇哇叫着,凶悍无比,但明军也是训练有素,战斗经验丰富,对付这帮贼寇,也是不落下风。 而左右迂回的明军,也从左右两侧对泰宁部落的贼寇发动了奇袭。 战局的天平,渐渐发生了逆转。 而呼日勒察觉出了不对劲后,在斩杀了一名明军后,便挥舞着弯刀,口中咋咋呼呼吆喝了一通后。 这些泰宁部落的人,便想要突围。 但此时他们却陷的很深,想要突围,谈何容易。 兵器的碰撞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泰宁部落的人,在突围无望后,只能在绝望中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半个时辰的厮杀后,呼日勒身旁只有十几个人了。 他们被明军团团围着。 呼日勒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明军。 而戚继光同样死死的盯着呼日勒。 “你可知罪。” 呼日勒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只是为了生存,有何罪之有?们的部落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冬天太冷,我们的牛羊冻死无数,我们只能这样做……” 戚继光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的生存方式是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之上……” “长生天会宽恕我们。” “但本将军不会宽恕你们……” “全部诛杀……” \"是。”明军齐声高呼。 而后,呼日勒等数十人,便被淹没在了明军之中…… 明军阵亡六十三人,伤二十六人。 交战结束后。 戚继光带着一部分的士兵去了刚刚被劫掠的村庄,一部分明军留下来割头,收拾战场。 此时,村里面还有诸多的活口,一些老人,孩子被明军救了下来。 看着村庄此时的样子,戚继光的拳头紧紧握着,若不是与土蛮部缠斗的时间过长,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派出去的斥候还是有些少了。 那些被救下的老人和孩子,眼中满是恐惧与感激……戚继光将这些人带回三屯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戚继光时刻保持警惕。 他不断派出斥候,打探周边部落的动向,时刻关注着来自北方的威胁…… 而回到总兵府后,戚继光便让幕僚替他写了奏疏,呈送京师…… ……………… 与此同时,在京城中,冯保按照朱翊钧的吩咐,来到了张居正的府上。 这个时候,张居正的府外,还很是热闹。 官员们成群,从张府走出。 这群人出来之后,便又有人带着新年贺礼进去。 而冯保的马车就停在张府的正门口。 排队拜访内阁首辅的官员们,在看到这辆马车之后,都是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宫里面的马车吗?” “对啊,灯笼上写的是司礼监……” 看到这辆马车后,排队的官员也不动声色的离去,可以说是一哄而散。 而冯保从马车上下来,径直朝着张府正门走去。 张府的管家一直在门口守着,看到冯保之后,赶忙迎了上来。 “冯公公,您来了……” 冯保点了点头,而后从袖子中掏出拜帖…… “冯公公,您来了可不需要拜帖啊,随小的来,请,请……”管家赶忙侧身,邀请冯保入府。 冯保嘴中说着不合适吧,但身体却很诚实的朝着张府走去。 这管家将冯保带到了张居正的书房之中,先是奉上茶水之后,才去喊自家正在会客的老爷。 冯保一杯茶水,尚未喝完,张居正便就到了书房。 看着张居正进门,冯保赶忙起身,两人互相见礼,道贺新年。 随后,两人分主宾落座之后。 张居正便笑着问道:“冯公公,今日不在宫中陪着陛下,怎有时间出宫见我呢?” 冯保微微一笑,说道:“张阁老,咱家就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拜访您。” 张居正心中一动,知道必有要事。 “陛下有何吩咐?” 冯保便将李成梁,戚继光的事情详细告知了张居正。 “张阁老,陛下的意思是要准了兵部和都督府的六十万两白银的赏赐,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冯保问道。 张居正皱着眉头,说道:“陛下的心意我明白,但此事不可草率决定,如果这次给了六十万两白银的赏赐,那么下次边军将领们可能会更加肆无忌惮地虚报战果……” 冯保点点头,说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陛下对我说世间之事不破不立,要打破这个惯例,在稍稍想一下,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张居正沉思片刻,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待到节庆结束之后,我面见陛下,再说此事。” 张居正作为此时大明的操盘手,他还是比较慎重的。 不破不立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可破了之后,能不能立起来,却是未知数…… 他也清楚,皇帝陛下是想要边疆真正的情况,但军阵之事,岂是这般容易能够探查清楚的。 冯保听完张居正的话后,只是端起了茶杯,轻抿一口后,看向张居正:“阁老,我带着陛下的嘱托来了,你也不能让我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去复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