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博旁边的一个男子突然从后腰上抽出一把手枪指向我:“既然已经死定了,那死之前也要把你拉上当垫背的。” 这是我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这东西不愧是道理放大器,心情平复机。 我瞬间就平和了下来,下意识就举起了双手。 妈的,装过头了,忘了枪这回事了。 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是火药啊! “我……” 我嘴里刚说出个“我”字,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那名男子拿枪的手便飞了起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冯业凡已经用刀叉着那名男子的断手举了起来,另一只手从那断手里把枪拿了下来交给公主。 那名男子疼的满地打滚,钱博痛心的看着那名男子:“宁儿,都是爹连累了你。” 那名男子疼的脸色苍白,但还是咬着牙说:“爹,不怪你,时间会证明我们是对的,封国现在就像一个摇摇欲坠、四面透风的破房子,只需要踹上一脚……” 我打断道:“里面的人就会冲出来把你打一顿。” 然后我又凑到钱博耳边小声说:“人老屁股松,放屁响咚咚。” 钱博气极:“你你……组织内部还一直有人想要争取你,说你有思想,有天赋,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他说的应该是前些日子二皇子邀请我加入自然神教的事吧,以我对二皇子的了解,他绝不会放下身段那样邀请我,背后必然还有人在指使着他。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上次我和小花分开的时候,她那璀璨的一笑。 “夫君,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是没想到钱博这一家蠢猪被洗脑洗的如此彻底,家里面每天精饲料喂着他,他不觉得好,人家给他喝了一口泔水他屁颠屁颠跟着人家跑了。” 翊阳公主噗嗤一笑:“夫君你可真损。” 这时冯业凡对着钱博说:“钱博,你还要死战到底吗?你现在束手就擒,我保证按圣旨的要求只夷你三族,如果你一意孤行,你的九族也必将不保。” 枢密院总旗的话没人不信,何况现在还被虎卫包围着。 在一百多名修仙者的围攻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钱博长叹一声,颓然的扔下了手中的刀,其他人看了看钱博,然后也都把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下,后面的一些女眷早已哭成了一片。 “钱博的三族斩立决,其他人抓回去审问。”翊阳公主对冯业凡说。 “是。” “对了,让他们把自己的身份簿都咬在嘴里,别给缉虎监的兄弟们添麻烦。” “是。”冯业凡应道。 ???刚刚说我损,你可比我损多了。 缉虎监虎卫:公主人真好! 钱博的三族:是t挺好的!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此时的翊阳公主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更像是穷凶极恶的强盗。 一道银光闪过,钱博那名叫宁儿的儿子人头落地,巨量的鲜血从脖颈断口处喷出。 他的头像一颗皮球一样咕噜噜滚了过来,他的眼睛睁的溜圆,嘴里还咬着身份簿,我甚至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他叫钱永宁。 其他人跪在地上看到这一幕都吓的哭了起来,但嘴里还都咬着身份簿,让这些哭声显得更加狰狞。 这一幕同样对我冲击巨大,瞬间的肾上腺素飙升,让我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应激反应,浑身抖如筛糠。 我只能转过身,背对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这时钱博哈哈大笑:“封国已经到了帝国末期,内部党争,族群撕裂,外部异军突起,天朝上国繁花之内已经腐朽,朝堂诸公不过都是些尸位素餐之徒。牧灵均,你有本事看着我们,想想你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祖先,你们牧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转过身,只看到一抹血剑冲天而起,翊阳公主亲手砍了他的脑袋。 翊阳公主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着她又掏出一份名单来看了看:“怎么还少一个?” 她说完,马上就有虎卫去寻找,不大一会一名虎卫就提着一个小男孩过来了。 这男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长的虎头虎脑。 他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瞪的像铜铃,充满了不安。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两只手紧紧的抓住提着他的那名虎卫的衣服,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直到那名虎卫掰开他的手,把他扔在地上。 翊阳公主给冯业凡使了个眼色,冯业凡走到我身边把他的佩刀放在我手里,然后把我的手窝回来握住刀柄。 “牧大人,这个小孩儿就交给你吧。”冯业凡对我说,眼神里带着三分不屑七分蔑视。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呆了几秒,然后把刀扔在了地上:“我的大刀不斩老幼!” 我毫无底气的喊了一句。 “我这里还有一把小刀。”翊阳公主拿着一把精美的匕首刀柄冲我递了过来。 此刻的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神里不再是平时那样清澈和单纯,再也不像一个小萝莉,甚至让我有些恐惧。 刀柄就在我面前悬着,我完全没有勇气接过来。 小薇跨了一步站在我前面:“公主,你别逼少爷了!” 这时冯业凡就要过来阻止小薇,翊阳公主瞪了他一眼。 然后把匕首在手里挽了个花,握住刀柄,走到那小男孩身后,左手抓住那男孩的头发向后一扯,右手拿着匕首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血像瀑布一样从他脖子上那狭长的伤口流了出来,把身前的衣服染的鲜红。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血沫从嘴里喷涌出来。 我呆呆的看着翊阳公主,这哪里是什么萝莉,这分明是一个罗刹! 我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一股强烈的恶心和头晕向我袭来。 耳朵里除了嗡嗡的耳鸣声什么都听不到,钱府那些家眷的哭嚎在我眼里仿佛是一场彩色的默片。 我仰头向后倒去,身旁的小薇一把接住我,才没让我摔在地下。 我看着小薇焦急的冲我喊着什么,但听不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