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巨船再临

石铁没有去妨碍他们，这些人习惯了孤寂，要是处于人群之中，反而会痛苦。 这类人的比例非常高，至少有五成市民，都有类似的倾向，不过真正表现出来了极度抗拒社交的，却只有不到一成。 大多数的人，还是会偷偷关注周围，甚至其中还有人，会试图去和其他孤单的人交流。 终于，时间到了傍晚。 两个广场上，都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打脸声。 这是人们在用最快捷的方式，唤醒自己的亲友。 至于那些似乎没什么亲友的人，有一部分人，是被可怕的声音给吵醒的。 有一部分人，则是被人无意间的拥挤给踩醒的。 还有一部分，就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了。 烟花很漂亮，在几百个人的努力下，整个海域上空，都被绚烂的法术效果所覆盖。 漫天火雨和炎光术，用来释放烟花，真的是太适合不过了。 可惜的是，这场烟花秀，没有层层递进，也没有刻意设计情绪跌宕起伏，它就像是一股脑将所有的内容全放了出来。 很震撼的同时，又很容易腻味。 在这场秀里，石铁终于理解了，为何之前看过的烟花秀，会有短暂的空白时间。 原来，这还是有些设计思路在里面的，有情绪表达的内容，就像是舞台剧一样。 午夜前时分，烟花秀停了。 人群里的呼喊声也停了。 很快，广场上的人就少了大半，只还有一些青年和中年，孤坐一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里，酒厂的工作人员在为酒缸添加新酒，石铁的分身则躲在各处或装深沉，或装睡着，或装散步，反正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他的分身在人群里混来混去，却始终没有人，将他和附近的雕像联想到一起。 在市民们的心里，城主似乎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神出鬼没。 出仓日最后一天，是属于全城人民表演的时间。 在报纸上发布了将开放舞台，全城市民都可以申请登台表演的消息后，治安营的热闹程度，甚至超过了强身池刚开一天时的申请情况。 这个表演，可以是法术的应用，也可以是唱歌，更可以是聊天的艺术。 只要不是满嘴垃圾话，或者一些不能上台面，会吓坏小孩子的内容，都能登台。 也正因此，很多筑基期都报了名。 石铁本以为这一天，会是全城最热闹的一天，但结果却差强人意。 那些登台表演的人，围观的群众，大部分都是表演者的亲友，陌生人非常少。 也不用去做市场调研了，这群表演者的状况，石铁自己都看不下去， 法术表演还勉强能看，但前一天才看了漫天烟火，再看这些小表演，心理落差太大。 唱歌跳舞基本全是无法直视，纯属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治安营挑的乐队，一直在广场上间断的演奏着，效果甩了这些自发的表演者几条街。 至于谈话说故事的那些，简直尬到石铁只想逃走，也不知道这群表演者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观众都走了大半，还能继续聊。 这一天的全民表演，就这么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结束了。 一群从来没练习过表演的人，突然跑上台去，怎么可能有好节目。 其中有多少能保持这份心，准备一年再来登台，那就要等到明年今天再看了。 出仓日第三日的傍晚，所有坚持了三天的治安官们，脸上都挂着明显的疲倦和期待。 他们已经开始偷偷商议，下班后，该先去睡一觉，还是先去喝一顿。 这三天时间里，他们只能看不能喝，即便是没什么酒瘾的人，也对这玩意产生了些许期待。 石铁的一个分身来到南区港口，正想看看傍晚海面的景色，一个声音忽然传到了他本体的耳朵里。 下一瞬间，所有分身都原地消失了。 万里无影塔传来消息：“笼罩浓雾的巨船再次出现，从保存的记录对照，外型上可以确定是之前那艘。” 茫茫海域，一人浮空而立，望着脚下的大船，想起刚刚法术远眺所见内容，他忽然长叹一声，落下甲板。 此番前来，并非他的本意，而是收到了不好的消息，特意过来走的这一趟。 在来的路上，他便已经想好了各种可能性，但真的亲眼看见那个城市之后，却依然忍不住情绪翻涌得难受。 几个人立即迎了上来，围在他的身前形成半圆。 这些人，已经跟了他多年，却依然没有半点沉稳的气息，遇事只会瞎激动。 而且动不动就爱动手，揍他这个上司。 想到这些人，如果离开了自己的英明领导和保护之后，随时都可能陷入敌人的危机，他就忍不住摇头叹气。 穿着一身清凉装扮，身材又格外引人注目的青年女子，率先问道：“陈翔，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说啊！” 已经习惯了被下属直呼名字的他，结束了临时为属下们展开的联想，说出了自己这一次看到的地方：“这片海域，真的变了，上次路过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上次来，我们是为了调查，盘踞在这里的两个山神转移驻地的原因。” 青年女子怒瞪着陈翔，语气极其轻蔑的嘲讽道：“你是不是还想从你出生那天开始说起？” 陈翔被打断了说话，也不恼怒，也不反驳，只是望着女子摇头叹气。 然而这个举动，却拥有着与恼怒、反驳词汇相似的效果，青年女子当即就满口垃圾话的要冲上来。 幸得被她身边的另一名女子，及时抱住了细腰。 看到这一幕，陈翔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每天，他们都会这样。 只穿了一条裤衩的肌肉壮汉，忽然以警告的语气说道：“陈翔，你要是不愿意说，我现在就把船开过去，等到了一百公里外，我们自己就能看见了。” 这个壮汉是巨船的掌舵手，即便陈翔是船长，也只能说服他，而不能命令他。 不过大多数时候，掌舵手都会听他的话，除非将其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