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劫日气氛

几番争论之后，石铁也没能说服众人。 最后还是由，来私心堂请辞，准备离城回去的云逸，提了个小建议：“为何不另外找一个日子，比如粮食丰收的日子，药材丰收的日子，还有酒水出仓的日子。” “各地城镇都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节日，一年还好几个。” 在这个提议之下，会议最终决定，在劫日后一周，正好是新酒出仓的日子，举办出仓节，全城同欢。 粮食和药材并非只有一个品种，成熟时间各有不同，也没办法拿它来做节日。 唯独这酒水，因为气候问题，入仓和出仓都有固定的时间限制，正好可以用作节日时间。 而且酒水本来就代表着欢乐，更符合节日的气氛。 劫日的肃穆气氛，只持续了一日。 第二日，市民们便纷纷，从本来就没几分的，缅怀过去的情绪之中，迅速地走了出来。 城市里的中高层，甚至很多基层公职人员，都是旧城时代活过来的老人，他们亲身经历过那段时间，情绪不需要假装。 而对劫日的气氛，要求格外严格的人，也只有他们。 直到今日，他们依然能想起，劫日前夕，百万人聚集在环形山谷地内的场景。 但对于新纪元之后出生的人，以及那些外来人来说，劫日的气氛就过于沉重到，必须要假装才能融入其中的程度了。 大多数市民都是在假装，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身边人是是装的，但并不影响全城的氛围，依然看起来很严肃。 其实，在十多年前，市民们在劫日这天的肃穆氛围，还是比较由衷的。 具体的关键节点，石铁清楚的记得，是他突破元婴的那天。 那是第一次，让全城人直接略过了劫日的严肃气氛，沉浸在狂欢盛宴之中，并持续了整整三日时间。 也正是那一次之后，劫日的气氛变了，一部分人开始无法由衷地严肃，只能假装严肃了。 很多人为了不假装这个气氛，这几天都会躲起来不出门，因为也没人规定，必须全城所有人都要参与。 城市新老之间，对于一个纪念日，逐渐出现了这么大的分歧，作为城主的石铁自然明白。 再过些年，当旧时代的老人，陆续走到生命终点，或许劫日的气氛，就会完全变成享乐狂欢。 劫日后第四日，市民们纷纷开始，为第一次的开仓日做准备。 开仓日，城主下令全城休假三日，并提供免费的酒水让全城共饮，只要不浪费，想喝多少随便喝。 在治安营和报纸配合起来的宣传下，市民们都对这个新鲜的节日，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他们也开始自发的准备起来了，主要就是准备节日当天吃的食物。 十年前，为了庆祝城主突破元婴的盛宴，仅仅只是用了三天时间，全年份的储备食物，就都被市民们吃完了。 很多平时不吃东西的纳灵强人，一听说酒菜免费，几分钟就咽下了百人份的酒食。 那一次的不智之举，便让城府背上了数百万金币的债务。 有了这个经验，石铁也不敢再免费提供食物。 虽然作为城主，他可以直接让金行发行债务，市民都很乐意去支付这笔费用，将债务凭物留着等升值。 而它也总是会升值，因为城府会定期用更高的价格，将外面的债券买回来。 债务仿佛是一座山，压得石铁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让这个债务数量，变得更加巨大。 最关键的是，这出仓日是一年一次。 若是每次都需要发行上百万的债券，那城府和金行都直接关门解散算了。 到时候，全民皆富，城府却濒临破产，就实在是太搞笑了。 是以，这出仓日的食物，城府不仅不能免费，反而还要靠此，赚上一笔钱，来填补酒水消耗的缺口。 在劫日之后第四天开始，城属的几百家餐馆，就开始聚集起了大、小工，加工各种料汁、酱和预处理鲜肉。 到出仓日的凌晨时分，他们会推着一个个的手推车，来到南北两个广场上摆摊。 等到酒水出仓的那个时间，巨大的酒桶，会被人直接运到南北广场上。 届时，想要参与活动的市民，直接去南北广场就可以了。 不仅如此，城府还花钱请了几百个人，编成乐队的形式，分散在南北广场，或弹奏乐器或高声歌唱。 目的就一个：闹起来。 由城府花钱，让市民每年闹一次，石铁觉得，这肯定能增加生育率，至少能让生育率保持在一个数字，不至于大幅度起伏。 自从决议通过了出仓日的设计，车子怡就成为了全城最忙的人，每天都要陪着城主聊半天想法。 经常是说了半天，最后的结论就是一句话，期间的过程，回头来看，完全可以认作是思路历程。 即便车子怡对城主有极高的崇拜和忠诚，她也因为被城主占用了过多时间，而有些疲于奔波，脸色越来越虚弱和疲惫。 城府的本职工作，可不会因为她陪城主聊天而消失，还得她本人去处理。 这就让她经常处于，在私心堂呆半天，又在城府呆半天，好不容易回趟家，也就够换洗衣物的时间。 待石铁将出仓日的设计，都想的差不多了，才发现这一直陪着他想设计的助理，都快累到飞升了。 车子怡只有结丹修为，而且还是文派，身体素质甚至不如刚刚纳灵的武派，长时间的疲劳工作，虽然还不至于出现严重健康问题，却也有了些状态失常。 看着车子怡将一杯醒神提脑的苦果汁喝光，石铁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股极大的愧疚感。 刹那间，多年前的，自己亲身的漫长经历，又浮现在了眼前，让他对车子怡的愧疚之情，又更加沉重了几分。 关于节日庆祝的活动，大多都已经设计好，并吩咐了下去，各环节的工作人员，也都安排妥当了。 接下来，只要再等两天时间，各部门按照计划的内容来实施就行。 在这份愧疚之情驱使下，他让车子怡回去休假几天，并说出了自己设计这个节日的目的。 车子怡犹犹豫豫的同意了，离开之前，她留下了一句自言自语般的感叹：“那几天，广场边上的旅馆肯定会爆满。” 在这个助理离开私心堂后，石铁处于私心堂内的分身，也跟着消失了，她最后的那句自言自语，在城主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理想状况下，一个广场，就能聚集几十万的市民，即便其中只有百分之一、二的人会有冲动行为，也是几千对，需要几千张床。 这可不是广场旁，那十几间小旅馆，就能容纳的人数。 总不能在两天时间里，在广场旁新造一个，能同时容纳数千人的旅馆吧？ 这么做的目的性也太强了，傻子都能看穿。 而且，广场周围也没有那么大的空地，来建筑啊！ 从试炼塔上看向南广场，在那又宽又长的平地上，零星的几个帐篷，引起了石铁的注意。 他立即大声惊呼一声，自言自语道：“对啊！帐篷！” “在那边规划几个帐篷区域，放一些帐篷让人可以进去休息。” “节日活动要持续三昼夜，帐篷还可以用来避雨和遮阳，铺上柔软的垫子，也能让疲惫的人进去休息。” “而且帐篷这种东西，都不隔音，又没有锁，隐秘性很是一般，也不会让人浮想联翩。” “就这么做！” 说完这句，他立即传音给了治安营孟十，和城属织布工坊。 自从外来人大量进入城市之后，城市里便多了许多私立的织布工坊，大量制作帐篷。 帐篷在城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持续几十年的大市场，只是一直没有爆火到引起石铁的注意。 由金行以债务凭物形式，从各个工坊购买来帐篷，有多少买多少。 此事本该吩咐车子怡，但石铁刚刚才让她休假，也不好再叫她回来上班，而城府的其他人，他一概都不熟，便只能将这个命令，传达给了治安营。 在出仓日的节日活动中，治安营的责任非常重，几乎可以说是关键中的关键。 经由他们规划出来的帐篷区，也能让他们更便于巡逻站岗，以监视警惕任何可能的恶性事件出现。 虽然石铁很想提高城市生育率，但也要合乎《法典》才可以，强迫他人的那种人，还是该丢进监狱里呆个几十年。 在出仓日当天，不仅治安官全员警戒，就连他自己也会以天地眼法术，覆盖人群聚集的地方，并分身变化上千，在广场和城区里巡逻。 到时，还有全年无休的万里无影塔，会全程监视聚会场地。 这个石铁投入了大量心血的节日盛宴，他可不想被恶性犯罪给打扰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