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时间太短

回到私心堂，石铁一直在思考，关于独立工坊的生存问题。 许久之后，城府车子怡，抱着厚厚一摞的报告，出现在了私心堂，声音疲软的汇报着她刚刚接手的工作。 如果抛开她对城主的盲目崇拜情绪之外，车子怡的工作能力，石铁还是很满意的，并不弱于铁雪多少。 城主天天不理政事，城市的管理工作，却一直在顺利进行，便是因为有城府在尽职尽责。 事实上，他经常觉得，若是自己亲力亲为，来处理这些工作，结果应该远不及车子怡。 车子怡的到来，令石铁内心的怅然情绪，迅速平复了下来。 在其离开之后，他的内心又冒起了许多的疑惑。 余霞金造厂和劫生石造厂等几大工坊里，技术更高的匠人匠师，怎么不自己跑出来开一间工坊呢？ 正好要去和余霞见面说一下，之前他和私立工坊主们许诺的事情，顺便可以问问看，为何大匠人以上的人，不会出来单干。 一个呼吸的时间，石铁飞到了余霞金造厂，并毫无波澜的停在了大门前。 用着天地眼稍一搜索，他便发现了余霞的身影，传音将其叫了出来。 几秒后，二人悬在金造厂的高空，石铁说完自己的许诺之后，又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面对城主的询问，余霞先是愣了半晌，旋即又轻声笑了几下。 她解释道：“金造厂提供场地，又提供机会，还给他们自己研发创造的空间和时间，换了我，也不想自己出去单干。” 这个解释并未能让石铁打消疑惑，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能让所有人才都留下，总会有一些心比天高的人，想出去自立门户来证明一下。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或许还有另一个因素在里面。 想要解释这个问题，石铁只能换一种思路。 余霞显然不能给他什么答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让其回去继续休息了。 已经在心里展开了联想的石铁，没有回到私心堂，而是飞到试炼塔上的石碑旁坐下。 人才之所以想创业，无非是几个原因： 环境让他感到委屈； 能力受到了限制； 地位尊严受辱； 认为自己建立的产业，才是自己的事业。 首先，现在的余霞金造厂，在余霞母子的管理下，不存在委屈和限制的问题。 他们本人就是大匠师，理解匠人需求的同时，又非常尊重他们。 然后，关于地位，两次战争之中，余霞金造厂都是英雄的存在，若是没有他们制造出来的武器，第一战面对多国联军都会打得很艰难。 在余霞金造厂工作的匠人，地位非常高，甚至超过了在海外驻守的卫兵。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余年经常指着鼻子骂白应明。 至于观念，新城的教育内容，曾经过石铁几次调整，将万国世界以往对事业的定义修改，变成“只要是热爱的事情，那就是事业，只要它不违法！” 最后，余霞金造厂也好，劫生石造厂也好，上至厂主，下至刚入门的匠人，都有一个相似的特点：热爱城主。 虽然承认这一点，让石铁感到很羞耻，但他也确实无法无视他们的情感流露。 一番联想下来，石铁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城主还活着，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就会一直留在厂子里干活。 或许，再过些年，各大城属工坊里，也会有少量人才出走，自立门户自负盈亏。 现在，西海岸上又多了两个自由港口城市，涌入城市的利益，也会比之前更多。 利益高了，就会刺激更多人心浮动。 想到这里，石铁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万一有大匠人借钱开店，以为靠技术和低价，可以赚大钱，结果却赔得倾家荡产怎么办？ 只要城中工坊开始搞起了低价竞争，那赔死几十家，就必然是肯定得未来。 到时候，城属的工坊，虽然还能依靠城中的，大小公职部门来支撑，但城中的大小私立工坊，恐怕就连苟延残喘都困难了。 当年编写《法典》的时候，石铁记得自己好像也想到过这些内容。 只是这么多年来，城里的商业气息，一直处于半温不火的程度，商务管理的经验，也一直有些薄弱。 若是要面对未来的困境，依靠现有的商务总长和他的手下们，恐怕是不行的。 还得招人！ 不仅是他们要扩招，货船司和客船司这两个部门，也得扩招大量人才，还有云海船，数量也不一定就够。 海防工事上的货物检测，更是需要人力补充，白应明都说了几十年了，一直没找齐。 城防学院总院长的门槛，都被他踩坏了几块。 万国通行要接洽两大势力，又要在两个势力的矛盾中自处，自然就要派驻更多的人过去，处理各种各样的问题。 可是，城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刚刚完成了学业，急需工作就职的年轻人才了。 战后直到丹药大量入市之前的几十年时间，城中的新生人口数字非常低。 外来人中，成功拿到了市民资格的人，数量并不多。 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他们自己创了业做老板。 而在丹药大量普及之后，再出生的新生儿，又实在是太过年幼，境界也不够，难堪大用。 至此，石铁才意识到，想要在灵气匮乏的新城里，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公职人员，最少也需要四十年时间。 三个月后的一天，天晴气爽，不冷不热的温度正适宜睡觉。 万国通行与两大势力签订的契约书，送回了城里，这是两块以金石材料作为纸面，书写了具体的协约内容细节，并灌入了两大元婴老祖的法力，来作为凭证依据。 它们外形重量都一样，是直径为两米的圆形厚板，甚至连上面的内容文字，也仅有几个名词的差异。 铁雪没有走海运，而是通过传送舱室，直接送到北城区客船司，并立即送到了私心堂。 再由石铁自己亲手，将两块金石做成的契约书，镶嵌在了私心堂内的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