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纳灵以下的人,主要分为两类。 一类以年轻人为主,正处于学习练功的岁数,一日不纳灵,就一日会被人当成小孩一样看待,并为此而感到深深羞愧。 看着别人飞来飞去,传送来传送去,吃喝都能让食物饮料直接飞进嘴里,随意用法力拿取物品更是常事,还能释放出各种奇妙的法术效果。 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只要没有自我放弃,都会羡慕想学。 只要脑袋没问题,心理没问题,在体力迅速衰弱之前,他们大多数都会尽力尝试努力。 毕竟,成功的模板,很可能就是自己的邻居,出门就能见到,还能一起吃饭喝酒。 另一类未曾纳灵的人,是老人,他们已经体力衰弱,天赋不够,已几乎行将就木,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几乎就是在混吃等死。 他们大多都是,第二纪元的头一、二十年出生的人。 其中最年轻的,也已经七、八十岁了。 天赋较高的少数人,早就在几十年的修炼中,逐渐进入了纳灵,开始更漫长的修炼人生了。 而剩下的,全是天赋非常一般的人,他们捧着不同的地一等级功法,也都看不懂内容。 十几年前,依靠大、中、小型中转贸易的模式,城里获得了固定的丹药材料供应。 以宗门丹药堂和丹药学院为主,城属炼丹制药工坊为辅的丹师、药师们,经过了十多年的学习和实验,终于将炼丹制药的技术,逐渐提升到了匠人以上的水准。 特别是辅助感灵的人级低品丹药,今年的劫日之后,就已经铺满了整个城市的市场。 在城府承担了大部分,丹药原材料价格的情况下,这一类丹药的价格,也低到了普通家庭,都能咬牙购买的程度。 大量丹药涌入市场后,相较起来低廉的价格,迅速让城中老年筑基,本已绝望的上进心,又多了些许的期待。 万一呢? 每个人都会这样想。 10块金币一颗丹药,作为工作了一辈子的老人,勉强还是能支付。 这些绝望的人,带着最后再试一试的心态,吃下了丹药。 在城府上交的报告里,写着一个恐怖的数字:五成。 购买了丹药的七十岁以上老人,竟有五成,都在丹药的辅助下成功纳了灵。 虽说他们的境界,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提升到结丹。 但成功纳灵的结果,依然让他们兴奋得手舞足蹈。 有的老人,甚至刚刚才纳灵成功,就立即跑出了家门,高声呼喊着莫名其妙的词汇。 他们能够在丹药的辅助下纳灵,不仅能活得更久,还能使用羡慕了一生的法术——随着年纪增长,他们逐渐绝望的期望,终究还是在老故之前,亲身体会到了。 老年筑基成功感灵的消息,在全城引发了如同飓风一般的热议浪潮。 不过作为城主,石铁却什么情绪都没流露,因为他想到了剩下的五成老人,现在的痛苦和屈辱感,肯定比之前更加严重。 而他对此,却毫无办法。 随着老筑基们开始纳灵,他们早就已经遗忘的荣誉感,竟突然冒了出来。 这些人学会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法术,曾经的许多想法,也随之而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曾让他们觉得无比刺眼,无比痛苦的试炼塔。 这些人,自从试炼塔建立之后,若非工作需要,他们甚至都不敢去北广场上溜达。 可以纳灵后,这群老人,法术才刚学两个,就立即跑去了试炼塔找抽。 很快,城里那些本来对养育孩子,已经感到绝望的人,竟也纷纷传出了在孕育新生命的消息。 石铁明白,让大量市民不敢生育的唯一原因,就是担心孩子无法感灵,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会走在,动辄能活两百岁的父母之前。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间最大的疾苦之一,而这样的事情,有一段时间里,城里天天都在上演。 任何心智正常的人,见多了这样的情景,都会对生育绝望。 丹药变廉价,对于城市发展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困扰了石铁近百年的难题,也终于算是解决了一半。 转眼又是许多年过去,具体是多少数字,他没记,也没问人。 西海岸诸国故地的数千城镇,终于全部宣布停战了。 无念王那边也传来消息,不会和十大世家继续争夺领土。 事实上,自从石铁驾驭巨剑威震诸国故地之后,十大世家就直接分崩离析,再也没能拧成一股绳。 其中的不少大世家之间,甚至还爆发了超大规模的战争。 只有海神山和暗龙山还在彼此针对,却也明确昭告天下,他们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随着和平的到来,一个趋势,也在多地陆续出现:法宝巨大化。 不是车船这类载具法宝巨大化,而是实打实的武器类法宝。 仿佛,在那片大陆上的数千个城镇,都在有意无意地模仿,石铁驾驭的那把万米巨剑。 各种体积超过了万立方米的刀枪剑戟、旗印笔盘、伞披毯帽等等法宝兵器,在各地如雨后春笋般不停冒出来。 有一天,万国通行传信过来,体型庞大的巨炮,也出现在了老牌的工匠城市匠影城外。 也不知是因为巨剑给了人启发,还是城里有人传出去的消息,又或者是剑武帝大军中活下来的人,回想起了战争经历。 海神山下属的匠影城,最先造出了巨炮,外形和死寂巨炮只有很小的细节部位不同,紧接着就是暗龙山的新海城。 看到纸上写着这个名词,石铁愣了许久,总觉得在哪儿听过类似的名字。 新海城是个非常悲剧的城市,它原本是个内陆工匠城市,也不叫这名字,混乱一开始,它就被海神山派出五个金丹占据。 直到暗龙山海盗,将其周围的几个城镇控制,并发动了大型围困战术,费时几十年,才终于将其从海神山的手里夺了下来。 那些海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撕裂了一条长达千余公里,宽二十公里的大海沟,将其变成了临海城市,名字也被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