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简单的洗了个澡后,就从卧室里出来了。 比起和温香软滑的女人同处一榻,他更乐意待在安静的环境里用拳头砸铁柱。 赤手空拳砸铁柱,是他们唐家的传统,也是他们从小到大都要做的训练。 唐家人刚满八岁,每日就要练习手打木桩。 一开始,自然是假打,手也不会用力。 随着修为逐渐上升,即便没人要求,手上的力量也会逐渐加强。 到了青年后,不论是否纳灵成功,木桩都会变成铁柱。 而到了金丹之后,铁柱又会变成坚固的地级材料——外界用来做地级兵甲的名贵材料,他们家却用来做练功的靶桩。 那玩意,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摸过一次,实在是太硬了。 和其相比,铁柱就跟泥巴做的一样柔软。 上百年的固定行为,早让他的双手习惯了触碰硬物。 作为唐家族长大房下,次子的次子,即便现在是旅居他乡,唐奕依然给自己,建了一个独立的练功室出来。 位置就在现在居住的院子地下,长宽都在十米左右。 原本这里就有个垂直的洞穴,但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仿佛只是挖了个坑,还把地面垒高,并遮挡了顶部。 唐奕从小就疑心很重,刚到陌生的环境,不仅将里里外外的建筑都翻了一遍,更是掘地三尺,发现了这人工的洞穴。 洞穴被他发现后,当天便被他改造成了一间练功室,中间位置立着一根比人还粗的铁柱。 说是练功,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活动,只是单纯用手击打铁柱而已。 若非是从小就这么练大的,换个人来,不用几小时,便会觉得无聊放弃。 唐家最出名的功法,《至刚裂山手》,便是这么练习出来的,并配合着相应的纳灵诀要。 此功法,不用大成,境界即便在纳灵,也能随手插入坚硬的岩石,全力之下,甚至还能将钢铁,当泥巴一样在手里揉捏。 而经过了百年的修炼,唐奕早已将它练至了小成,修为稳固在结丹三层。 不过由于他小时候的经历,即便是对父母,他也没有多少信任。 对外,他一直宣称自己的境界,刚入结丹,《至刚裂山手》也一直没有融会贯通。 家长们对他的表现并不满意,但也没有过多要求,唐家的子嗣非常多。 光他所在的大房次子一脉,便有三十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其中老七、十三、二十五更是同辈中的翘楚,都是二十岁前,便纳灵成功的天才人物。 而唐奕,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三十岁,才堪堪纳灵,在整个唐家里,只能算是普通水准。 实际上,他十三岁便已纳灵,并将《至刚裂山手》练到了精通。 这个成绩,不仅比全族上下的所谓翘楚,全都要超出一截,即便是在天才辈出的圣剑国内,也是独领风骚的存在。 但他却一直隐藏的很好,因为他曾亲身体会过一桩惨事,让他永远不敢暴露真实的境界。 直到今日,他依然不敢回忆当时的记忆。 但那段记忆,却又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一般,只要安静下来,便会自然而然的想起来。 结束完半日的,手撞铁柱的训练,唐奕坐在练功室里,修行体功后的纳灵。 随着姿势的成型,天地间无数的灵力,如遇漩涡般,疯狂地涌入了他的身体。 这些灵力,穿行在他的全身各处,不仅在功法的效果下,修复身体训练时造成的损伤,更在潜移默化的,修改着肌肉和骨骼的本质。 只要将这门功法练至大成,成功结出金丹,他的一双手,便能如地级材料一样坚硬。 到那时候,也是他展开复仇计划的开始。 这个计划,他已经独自深思熟虑了将近百年,却从来没将之写下来,甚至连自言自语都没有。 为了避免自己睡着后说梦话,他每一次入睡前,都会对自己释放一个“牙唇紧闭术”。 中了这个法术的人,会无法张开牙齿和嘴唇,也便无法自然说出字音。 是以,这么多年来,谁也不知道唐奕的内心,到底在酝酿着什么计划。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从练功室出来后,他看见了一个人,完全陌生的人。 这个人就跟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毫无痕迹,毫无前兆。 瞬间之后,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活动的能力,耳旁全是风声,但眼前却只有黑暗。 仓促之下,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绑架了,而且对方的实力,至少是金丹以上。 仅仅只有结丹三层的他,即便暴露出了所有底牌,也根本无法对抗金丹大师。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疯狂闪过无数的思绪,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 曾经暗自引以为傲的《至刚裂山手》,他试图全力地挥出一拳。 结果,他却连手指都没动一下,仿佛自身周围,有一个无形又极其坚固的结界,将一切的体表行为都封锁了。 在他即将陷入慌乱之中时,绑架他的人开口了。 陌生人语气平静的说道:“十大世家的唐家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是一个又苍老,又年轻的声音,很复杂的感觉。 不知道为何,只是这一句话,便让唐奕的内心,产生了极其怪异的信任感。 百年来,他连对亲身父母,都没有这种信任情绪,但此刻,却被陌生人的一句话,给勾了起来。 一时间,唐奕本能地想到了法术,必定是某种专攻精神的法术,让他有了这种信任感。 深知自己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不敢激怒对方,又担心对方在得到信息后,会杀他灭口。 在极短的时间里,他想到了唯一的办法。 唐奕通过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他说道:“我是唐家族长下,大房次子的次子,不知尊驾找唐家可是有事?” 陌生人立即说道:“你们族长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唐奕愣了片刻,对方的语气,完全听不出善恶,让他根本判断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知尊驾找族长有何要事,他并不在这里,金丹家长都去了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