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练功之前

波光粼粼的漆黑河面上，慢慢飘来一人，中等身材中等长相，任谁见了也不会多关注一眼的外表，却在做着凡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他贴着河面飞行，随风摆动的衣摆，不停地拍打在缓慢的河水上。 他在找一个人，但是他并不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就在他半小时前经过的水面下冒出头来。 他们就像是故事里常见的错过剧情，被找的人并不知道有一个人在找她，找人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刚刚才经过的地方，会冒出自己的目标，而河面又实在过于庞大。 在距离河岸不过三米的位置，余霞从水里冒出头来，毕竟她从没学过闭气的法术，也需要定期冒头换气。 自从在私心堂得到指示之后，她马上就去图书馆记下封水术的内容，然后一头扎进了河里。 借着被河水包裹全身带来的压迫感，她很快就摸索到封水术的门径，但距离练成却还有些日子。 若非有人找她，调整好呼吸后，她就会继续潜到水下。 岸边站着的女孩表情惊讶地望着她，并朝着她招手呼喊：“霞姐！” 余霞认出了那声音，看清来人是铁雪，心头带着疑惑飞出了水面，落到女孩身边。 “你找我？”余霞刚落地，便直接问铁雪来意。 “找了你半天了，没想到你居然在河里。”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觉得这件衣服轻了，想换个更重的嘛！” 余霞用力地拍了一下脑门，惊叹道：“对不起啊！” “小妹，我完全忘了这个了。” “听到城主让我练功，我就把你忘了。” “对不起啊！” “我马上就去给你弄一件……” 铁雪听到余霞的话，推测她说完话就会把自己拉到金造厂，赶紧打断了她的话：“霞姐，你等我把话说完。” “城主跟我说，在河底会承受更大的力量。” “我这辈子都没去过河底，更不会游泳，所以就想先找你聊聊看怎么办。” 此刻，余霞的手已经抓住了铁雪外衣上的环带，再迟一瞬，她就要飞上天了。 铁雪的话及时打断了她的行为，但她的手却并没有松开，依然抓在那根环带上。 她此时才发现金属衣服上，竟然多出了这么一根奇怪的环带，而且内侧还刻着法术符文，但她并没有探究这个问题。 铁雪提到河底的力量，让她想到了不久前自己的感受，河底确实有很大的力量，而且越深的地方力量越大。 “河底啊？” “在你来之前那几年，城主确实经常去河底。” “还跟你透露一件秘密：环形山中央的湖，其实在地下连着这条河的，是城主亲手挖出来的。” “这件事连孟十都不知道。”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说……” 不提这个名字时，铁雪都几乎忘了还有这个人。 “霞姐。”铁雪趁着自己记得，赶紧打断了余霞的话，说道：“我刚刚碰到孟大师，请他找你。” “现在他应该还在河面上飞着。” “河面上飞着？”余霞转过头望向漆黑的河面，远处炎光术的火焰映亮了一部分，但却衬得光线暗淡的地方更加漆黑，肉眼望过去，河面上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影。 与孟十不同，余霞不仅没练好天地眼，甚至连不太难的探查法术都没练过，她能看到的距离其实和铁雪差的并不多。 看着这个金丹大师，铁雪忍不住摇头轻叹，低声道：“霞姐，你把这个圆块里的法术激活，我传音找城主帮忙联系他。” “这里面是个传音术符文？”余霞先是惊讶的提出疑问，不等回答，又接着摇头否定了这种方法，说道：“算了，让那小子多飞一会儿吧，这点事不用劳烦城主了。” “我们就在河边等着，他再经过这里时就能看见我们了，大不了赔他一月酒就是了。” “我说霞姐，你为什么不练传音术呢？” “孟大师好像也没练这个。” 余霞白了铁雪一眼，反问道：“练它干嘛？” “我一年到头都不一定有事找你们。” “如果你们要找我，也知道……” 余霞说到这里，原本义正言辞的语气忽然断了，眼神也闪烁着移向了河面，缓了几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以前是这样啊！” “完全没必要学，所以就没学。” “你别看城主给你在衣服上，加了个传音术的符文，他老人家以前也没学这个法术呢！” “我没猜错的话，城主可能是最近这十年才学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话又说回来，你来了这里十多年，有哪次是你找我找不到的？” “除了今天。” 面对余霞的辩解，铁雪的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语气也不再带着丝毫尊敬的妥协道：“是是是，霞姐你说得对。” 两个女性在岸边商量河底练功的事情，被风吹得浑身凉意。 然而掠着河面找人的孟十，此刻却是满头大汗。 长时间的全力施展远目术，虽然还没有令他感到虚脱，却已有了些疲惫之感。 这河面宽广到与海无异（他心中一直把这里当成海），仅凭一己之力寻找一个人，实在是太过困难。 他有心放弃，但却又不想看到铁雪脸上的失望，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到了河流上游的炎光术下。 在这里，炎光术形成一个巨大的照明墙，悬在空中，释放出照亮几公里的光芒，将下方的河面映出了赤红的反光，也映照出孟十额间的汗珠。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他低声呢喃：“干脆先回去跟铁雪说晚上太暗了，找不到。” “等天亮了再来找。” 说话间，他已作出决定，完全放弃了远目术，仅以风行术掠过河面，延原路返回。 潮湿且温和的河风，不断地拍打着孟十的身体，衣摆乱舞。 在他的身下，河面被飞行的力量压出了一个圆圈，并在他的身后留下一串涟漪。 在没有分心使用远目术之后，他忽然就爱死了掠着河面飞行的感觉，并非常后悔之前一百多年来，居然从未这么做过。 沉浸于此的他，甚至短暂的忘了自己的目的，直到他听见两个女声钻进了耳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然后又迅速恢复。 岸边的两人望见，河面上疾行而来一个人影，却似乎完全没看见她们，他的速度不减方向不变，眼见就要飞过头，两人同时忍不住发出了呼喊。 挖苦嘲讽是孟十和余霞的谈话主题，他们永远都谈不到一块儿去，所以聊了没几句，孟十便自己飞走了。 虽然刚刚才被余霞骂他是瞎子，但他的心情却很好，因为他当即就回骂余霞是傻子。 而且他的目的达到了——帮助铁雪见到余霞。 现在铁雪也确实见到了余霞，所以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完全不用愧疚。 随着孟十的离开，余霞和铁雪也离开了河岸，她们已经商量出了一套可行性很高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