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帆和陆以霖两人进了最大的那个包间,里面的人都一下站起来招呼他们,叶千帆一眼扫去,见谭梦倩,李西林,还有那个杨矿长都在,对这个男人,叶千帆一点好感都没有,不是说着人长的有多难看,关键那一对眼珠子满是阴冷,凶狠,让人很不舒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在大圆桌的中间,上首位留了两个座位,看来是留给陆以霖和叶乡长的。
陆以霖自然是当仁不让,径直的过去,坐上了上面,但叶千帆就要客气一下,毕竟自己年轻,不过客气也没用,被谭梦倩摁在了椅子上,他们坐下,大家也都依次而坐,叶千帆的身边是谭梦倩,陆以霖的身边是杨矿长,李西林,还有双方的三两个人。
不过,在杨矿长的身后,却站着四个黑衣光头的壮汉,凶神恶煞般的,叶千帆明白,这是杨矿长特意给大家装老大,摆谱,耍横的。
叶千帆冷哼一声,说:“杨矿长,这些人就让下去吧!站这里影响大家喝酒!”
杨矿长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些兄弟都是我护矿队的,那天的事情是他们惹的,今天就罚他们站在这里受个教育!”
“奥,那意思是说谭总的那些工人也得过来站着接受教育喽!那好吧,我们等一等,等他们来了一起吃!”
叶千帆往椅背上一靠,就点上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这一下,场面有点尴尬,陆以霖哈哈大笑,说:“杨矿长,让你的人下去吧,我们叶乡长胆子小,他们站在这里,确实影响他喝酒!”
杨矿长迟疑了片刻,也只能对着身后一摆手,让这些人下去了。
等这些人走了,大家这才斟上了酒,杨矿长先站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各位领导,还有谭总,那天的误会呢,都怪我管理不当,让手下人惹出了这堆的麻烦,今天兄弟我特意备下这一桌酒水,当着大家的面,给谭总赔礼道歉,并送上十万元的赔偿金!”
说完,从脚下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整整的十沓子钱,送到了谭梦倩的桌前。
谭梦倩拿起钱,看了看说:“杨矿长,以后你那些手下得好好的教育一下,这次我忍了,可下次别人未必忍的了!”
杨矿长冷冷的说:“谭总说的也是,以后是要教育!”
但看得出来,杨矿长心里很不服气,他心里想,还有下次?踏马的,也就是你谭梦倩背后有龚汉儒撑腰,这次让老子给丢人了,换一个人试试,老子还给他赔礼道歉,打不死他不算打!
大家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对这样的宴会,叶千帆从心里是不太喜欢的,他有时候也爱喝上几杯,但那要和他感到舒服的人在一起,而这样,为了喝酒而喝酒,走场面,搞应付,他心里就很不爽,假如不是因为有谭梦倩的面子在,像这个杨矿长之流,叶千帆一辈子都不愿意坐下来和他喝酒。
所以整个宴会,叶千帆很少说话,也很少端杯,绝不主动喝酒,只有当别人敬他,或是碰酒的时候,他才喝上那么一两杯。
谭梦倩眼瞅着叶千帆有些情绪低落,郁郁寡欢,她大概心中也知道是为什么,就笑一笑,端起了一杯酒,说:“叶千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些不喜欢的人和事!没办法,这就是社会!”
叶千帆落寞的点点头,也端起了酒杯:“我理解,就是心里不舒服!”
“嗨,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我看到他那张鞋拔子脸的时候,我也厌恶的很!”
叶千帆听到了这么有新意的一个形容词后,抬头看又看了看杨矿长的脸,嗯,果然很像,他就忍不住的笑了笑。
他对谭梦倩小声说:“如果不是为你,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谭梦倩幽幽的看一眼叶千帆,用膝盖碰一下叶千帆的腿:“要不要晚上我好好感谢一下你!”
叶千帆的心中一动,想到了谭梦倩那温暖的身子,但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就转换了一个话题,说:“谭总,有时候我也很同情你!”
“同情我什么?”
“你这么高雅,美丽,很有韵味的一个女人,本该在歌剧院听音乐,在太阳下喝咖啡,但你,却天天和这些牛鬼蛇神打交道,我看得都心累!”
谭梦倩的脸上一下也显出了一抹哀伤,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好一会才说:“人的命啊,由不得自己!不聊这些话题了,喝酒!”
他们碰一下杯,都一口喝掉了手中的酒。
今天的酒宴时间并不长,作为道歉和接受道歉的双方,几乎无话可说,而李西林,叶千帆更是表情冷淡,这就让酒宴了无趣味,天刚黑一会,大家就结束了。
花小慧在一楼笑着和大家一一的打着招呼,看到叶千帆的时候,就说:“叶乡长,今天看你没喝好,一会要不要再来点?”
没等叶千帆回答,陆以霖接上了一句话:“花老板,我也没喝好!”
花小慧嘻嘻的笑着说:“成,一会书记,乡长都来,我请客!”
叶千帆就低声对花小慧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人家请客的人还没走远好吧!哎,你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啊,我错了!”
叶千帆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吵闹声,他和花小慧都赶忙走出门一看,却见有一人正抓住杨矿长在喊着什么,叶千帆借着门口昏黄的灯光仔细一看,却是上次欺负铁锤嫂子,被铁锤拍残的黑林矿过去的护矿队副队长陈平。
他抓住杨矿长的胳膊说:“杨,矿长,你让我,我帮你填,填井,井坑,那么多人啊,他们现在天天,天的找我!你咋不要,要我了。”
杨矿长用力的甩着胳膊,嘴里说:“疯子,疯子,快把他拉走!”
手下的几个黑衣男人过来拖着陈平的胳膊往开拉,这小子手抓的紧紧的,就是不放,一个黑衣人不得不用力的一个个的搬开他的指头,这才把他拉到了一边。
但陈平的嘴里还是不断的喊着:“我,帮你填坑,埋,埋了那么多。。。。。。”
没等他说完,一个黑衣壮汉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接着,几个人就把他拖走了。
杨矿长脸色铁青的嘴里不断说:“踏马的疯子!”
大家也都没有注意,都哈哈的笑着,当成了一个意外,因为本来陈平就是疯疯癫癫的,说的话也断断续续,没头没尾,谁也没听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叶千帆却听的真真切切的,他也能把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串结成型,从他内心里,已经断定,这个陈平当初一定参与了矿难事故,现在就算是人残废了,依旧在脑海深处有明显的记忆。
问题是,他的话无法作为证据,不然啊,他真想让李西林帮着审一审。
可是,就算他的话不是证据,但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能有很多帮助,叶千帆想,自己要好好的琢磨一下,想办法从这家伙嘴里探出一点东西来。
刚想着,就见陈平的哥哥,还有嫂子从远处跑来了,他哥哥拉着陈平就往回走,陈平的嘴里还是不断的喊着什么好多人,什么填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