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孑看着欢快的萧锦帛,心里终于舒坦了许多。他想了想,继续道: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刚刚到这里的第一个月,遍寻你未果。无意间走到了一家道观,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位道长,现在想来或许非人。他一眼就看出我非现世之人,道我定有奇遇,传于我了一催眠之法。所以当初你派给我那些去偷军粮的士兵以为军粮是我们自己偷出来的。” “你……就这么信任我?”萧锦帛歪着头,笑嘻嘻地问。 “那是自然。若你不可信,我也愿意与你没有秘密。”魏一孑温柔地说。 “那你教我寄魂吧?” 魏一孑面上一凛,萧锦帛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希冀。 “这个恐怕不行,并非我藏才,是你记忆如今本就不全,灵魂出窍怕控制不了,后果或许不堪设想。”魏一孑在这个世界锻炼的,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哦……”萧锦帛遗憾的拉长了声音,“可是为什么只有我这样?” “我们在前世,你为了战胜大魔,献祭了自己的一切,激发了无穷力量。待你伤愈,灵识受损,便忘记了一切。” “也忘了你么?” “是的,但是我们依旧在一起,你没有因为忘记而抛弃我,而后,你慢慢想起了我,除了我们之间,别的你依旧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你来之前魂识就不全,可能这就是你不记得的原因。再加上有人害你,更加是难以恢复。”魏一孑最后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 “我知道了。”萧锦帛有些落寞,不过马上又笑开了:“没关系,我现在也很开心。你都不知道,我父皇和母妃逼婚啊!要不然我可能也不会到战场上来。我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 俩人相视一笑,萧锦帛又叽叽喳喳问了好多问题。 “我是怎么看上你的?” “哦,你是怎么看上我的?” “我们结亲了没?” “为什么不结亲?我们的父母不同意吗?” “御剑好玩吗?符咒是怎么样的?” “你最擅长什么啊?” “我还会吹笛子啊?” “……” …… 魏一孑几乎把每一个问题都认真的回答了,过于令人伤感难过的,他就想方设法换了一种说法,他恐怕是把三辈子(蓝湛、蓝战、魏一孑三辈子,不知情的宝宝们可以去看《朱雀之主》)的话都在这一夜讲完了。看着越来越兴奋的萧锦帛,他不由得满心安慰,希望他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可是…… 局势、国家、天下! 魏一孑不禁叹气,这一世,又是艰难险阻,前路未卜。 “王爷,那老皇叔爷待不住了!” 杨之夏在门外的报告声打破了这温馨美好的气氛,萧锦帛一拍脑门,完了,把那老家伙给忘了!扔平南村好几天了,再不见,怕是老家伙要气的升天了! 魏一孑一听,想起之前他昏睡时萧锦帛在他耳边叨叨的话,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柔声地开口道:“羡王此举怕是把人得罪透了。不过无妨,等下早膳过后,你派人将他接来……” 魏一孑在萧锦帛耳边说出计划,萧锦帛惊喜得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如此甚好!” 魏一孑面色凛然地说:“此次若不让他北川大出血,我便不叫魏一孑!” 辰时初,北川老王爷姜凌峰便在亲兵侍从地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了楚良城城主府。萧锦帛坐在主位,等到姜凌峰走到近前,才假装看见人来了,伸出手要杨之夏扶着自己走下台阶。 于是便出现了好笑的一幕:战后和谈双方使者,一个须发皆白弯腰驼背哆哆嗦嗦,一个面无血色虚弱非常摇摇晃晃,两侧站立的南平士兵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忍住没笑出声。 “老王爷啊,怠慢了……咳咳咳咳……”萧锦帛说了一句话就咳个不停,好容易缓了口气,继续说:“快给老王爷看座,咱坐下说,咳咳咳咳……” 姜凌峰看着萧锦帛明显就是装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俩人坐了下来,萧锦帛喘了好半天,才开口说:“不知北川姜帝是何想法啊?” “羡王啊,我们陛下诚心与南平交好,此次也是受了小人挑唆才贸然出兵。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将之前的和约续签百年,以后每百年续签一次,永护两国和平。不知南平帝意下如何?”姜凌峰本意倚老卖老,无奈萧锦帛一上来就“虚弱不堪”,活生生把他的“卖老”憋死在腹中,真是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只好按部就班先把要求说了。 萧锦帛心底冷笑一声,现在想续签了,早干什么去了?怎的如此不要脸? “本王皇兄的意思是,十分欣赏北川战神湛王爷魏一孑和成老将军,哦,对了,还有那苏参领,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咳咳咳咳……皇兄说了,我南平啊,不擅军事,要请他们回去传授经验呢。” 姜凌峰一听,这是要北川加码啊,哪一个都丢不起!最没用的苏跋,后台最硬,最没后台的魏一孑,最有用!而成老将军威望最高,若不能安全把他带回去,北川军怕是要起义。 老头子眼珠子都要转得掉出来了,才慢悠悠开口道:“实不相瞒,那苏参领就是一纨绔,也不知怎的混进军中,回去定要狠狠责罚;成将军岁数不比我小多少,看着精干,其实一身的糟病,这要是去了南平,定会给你们添不少麻烦。至于湛王,孔武有力,年轻气盛,根本不懂调兵遣将,还自视甚高,怕是会误导贵军啊!依本王看不如……” 萧锦帛没等他说完,便开口道:“这就难怪了,短短几日,便纷纷来本王这里做客了,原来是技不如人啊!” 话音落,忽然想起来光顾着讥讽,话说的太利索忘了“柔弱”了,于是赶快咳个不停,一边咳一边冲杨之夏招手。杨之夏会意,急忙上前一边扶起萧锦帛,一边冲后堂喊:“御医!张御医!快来!王爷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