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得太突然,姜意都感到有些不真实。 朝思暮想的男人连个信儿都没给她就这样回来,给她惊喜,算是爱吗? 姜意拿不准,又觉得或许只是出于对孩子的喜欢。 “先生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贺岭收回手,整理好毛衣盖上,轻揽住她的腰,“不论男女都血脉尊贵,不许想这些没用的问题。” 换而言之,他已经不需要她的讨好,贺家缺继承人,不一定非得现在就计较性别。 他只希望女人孕期开开心心的。 “心情好,宝宝长得才漂亮。” “才不是呢,先生也学会说哄人的话了。”姜意细细打量这张精致的脸,以他的好基因,不愁孩子会难看。 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见色起意,那么大胆接近贺岭。 她从小就挑剔,不爱和身边同龄的小男孩一块儿玩,以至于母胎单身一直到上大学。 甚至没考虑过恋爱的问题,不是的原因,单纯看不上。 周女士常说她眼光太高,将来会吃苦,她偏不走寻常路。 “先生什么时候走?突然回来,怕耽误您工作。” 贺岭到现在没看手机,也没听老陈讲有什么重要的事,暂时还算安心。 “待两天,过年时爽约没陪你回家,明天去吧。” 姜意兴奋地点点头,“真的?那我打个电话回去。” “嗯。” 说完,她满心欢喜的从他怀里挣脱,这就上楼找手机去了。 这是个很好的解决家庭矛盾的机会,得抓住。 门外的老陈见两人你侬我侬的,这会儿终于结束,瞅准时机进来汇报。 “先生,有小姐的电话。” 时隔几月,这是第一次听见贺涵之的消息。 不用费心去猜,定是因为戴琦珍事才肯打的电话。 贺岭目光渐沉,打算与她讲清楚,“拿来吧。” “是。”老陈拨回电话,手机递到他手上。 许是一直在等着,对面立刻就接通了,对着贺岭哭诉:“大哥,舅舅最近赔了很多钱,妈妈现在状态很不好,你能来看她吗……” 意料之中的情况,贺岭听她哭,没变得心软,也只给两个选择。 “要么送医院,雇保姆照顾,一切费用我来出。” “要么,你们搬来纽约与我同住,以后不准与你舅舅联系。” 小姑娘一时拿不准主意,明白了贺岭与戴华振之间水火不容,她们必须得做选择。 “我……” “你与他有感情么,贺涵之,别忘了是谁照顾你长大。”贺岭的点拨到此为止,多余的,他不干涉。 选谁是她的自由,他无法控制她的思想。 贺涵之仅仅考虑了一会儿,回道:“我肯定站在大哥这边呀,可是靠我自己,怎么带妈妈离开?她不会愿意的。”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 “嗯,好。” 商量完,小姑娘没有多余的话讲,两人之间现在简直比陌生人还陌生。 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贺岭先低头,问她:“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上学没惹事,知道不会有人给我撑腰。”贺涵之话里带着埋怨,不满他就这样丢开她。 贺岭蓦地笑了一声,其实觉得他的教育挺失败的。 让她养成骄纵的性子,不惹事也只是因为在国外没后台,丝毫没意识到这种行为就是错误。 没由来的想挂断了。 “大哥呢,过得好吗。”她小心翼翼问,“不在国内吗,为什么搬去纽约?” “有事,没打算一直在那边。” “哦,那我先挂啦。” 既然同意搬过来,贺岭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挂了电话就让老陈找人去办。 在纽约他已经买好房,正好派上用场,不需要另外费心。 —— 次日,贺岭陪姜意回家,有了孩子,姜父姜母倒是没给他脸色看。 但也没那么快对他这个女婿有好感。 姜意从进门开始就感觉到气氛尴尬,用了午餐就去看老爷子。 算是第一次正式拜见,贺岭竟有一丝拘谨,牵着她的手微微出汗。 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看小夫妻紧挨着在沙发上坐,让保姆泡了茶来给贺岭,“你爷爷最近如何?” 开口就是难题,贺岭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爷爷身体不好,已经住进医院,神志不清的状态,全天有人看护。” 老爷子又看姜意,目光变得和煦。 “小意,我们单独聊会。” 贺岭识趣地起身,出去给他俩腾个空间。 姜意头一回看贺岭在谁面前落下风,太不可思议,“爷爷不喜欢他?” “那倒没有,我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小家伙长成玉树临风的,不喜欢,说这门亲事做什么。” 老爷子对自个儿孙女疼爱得很,对孙女婿态度一般,主要怕她受欺负。 贵公子含着金汤匙出身,被伺候着养大的,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不同,天生就带着傲气。 “老贺当年找过看过不少门当户对的女孩八字,我知道贺岭这孩子的脾气,他呀,和那些女孩结婚,长久不了。” 姜意静静听着爷爷讲,很好奇年少时贺岭是什么样。 曾经她只是远远看过他,并不了解,更不敢问。 “那我们就能长久么,爷爷那么早就知道他愿意和我结婚?” 老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慈爱的眼神落在姜意懵懂的脸上,“我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说谎就是对老贺。” 姜意脑袋一嗡,额前的神经突突直跳,双手紧捏在一起,“什,什么意思?” 自打记事起,她就知道爷爷是出了名风水大师,常被权贵邀请去做事,各个恭恭敬敬。 但爷爷为人正直,该收多少是多少,不攀附权贵,所以他们并不算富裕。 这话听得姜意心里发毛,难不成真是她想的那样,骗来的婚事? 可为的又是什么,贺家的权和钱吗?也不见得。 “爷爷,您快说呀,急死我了。” 老爷子缓了缓,正儿八经道:“我没合你俩的八字,但和老贺说你们最合适不过,老贺信任我多年,没怀疑。” “实际上,一切都是交给老天爷了,我只负责牵线。” 姜意紧咬下唇,淡定不了了。 “我孙女想什么我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