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凝裳

“……江哥！江哥？” 意识再度沉沦在梦境中，耳畔，又响起了持续的呼唤声。 呼唤不止，江言澈想清醒，可总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山，身躯无法动弹。 鬼压床？ 好在他的意识还算清醒，想要挣扎，但身体的虚弱直接传递给意识，他无法挣脱身上压力，只能双眸闭紧，聆听着耳畔不断响起的呼唤，心中焦急。 嗡！ 慌张与迷茫涌上心头，江言澈顿感诧异，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的情绪很是饱满，并没有醒着时候的空洞麻木。 熟悉的嗡鸣声涌上心头，是塔罗牌感知到他的困境，发挥作用解除着他身上的压力。 呼…… 两张塔罗牌力量交错，不一会儿便将压在他身上的沉重消磨殆尽，长吁一口气，眼睑颤抖着睁开。 嘶…… 看清周围的刹那，江言澈不由得一激灵，翻身坐起，倒吸一口冷气。 不为别的，周围景象他极为熟悉，一片灰白，看不清远方景象，远方空中，依稀有着亮光刺透灰白落入眼中。 “洛无忧！” 江言澈对着那光亮处暴喝一声，可那呼唤声依旧未停，仿佛呼唤声的主人，并不能听见江言澈的嗓音。 “江……哥！” 不对！ 江言澈瞳孔一缩，这片灰白空间太诡异了。 他可不会忘记当初，他尝试着向那光亮处走去，可紧接着直接被制裁，就连塔罗牌都护不住他。要不是恰巧他醒了，结局还不知会如何。 另外，还有两个惊疑点时刻萦绕在他心头。 这呼唤声的音色有些奇怪，是江言澈熟悉的声音，但并不属于洛无忧！在记忆中搜寻着，这声音的主人……更像是夏荇？ 什么情况？ 难道这里是冥界？或者是地狱？ 人死亡后，都会来到此地？ 不过是猜测，江言澈摇摇头，他相信自己还在梦界某处，可…… 另一个疑点就是，他自己的精神状态。 在现实，他虽然潦倒麻木，但依然有着最基本的认知。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大对，但现实的他，已经难以再提起兴致——他……太累了！ 可现在，在这片灰白空间，他仿佛重拾所有情感，心中不再空荡，就连面部表情都丰富起来，微笑等表情能轻松做到！ “这是哪儿？” 心头一动，空荡荡的手中，凭空出现两张塔罗牌，正是【节制】与【星星】。 江言澈轻声喃喃，可【节制】牌只是闪烁几下白芒，并未发出任何声音，更没有转化为白猫状态。 怎么会…… 这片灰白空间的神秘情况，超出了江言澈的预料。他总感觉【节制】被某种特殊力量束缚，根本无法转化成其他形态。 包括【星星】。 塔罗牌来到这灰白空间，似乎只能保持最原始的牌形态，能力倒没受到任何压制。 “江哥……” 呼唤声持续不断，可江言澈有着自知之明，他很想去呼唤声尽头看看，但他明白，以自己现在对塔罗牌的掌控程度，无法做到！ “等我。” 轻声呢喃，江言澈原地静立，再度闭上眼眸，身体，莫名放大放大再放大，可体内，越来越空虚…… …… “醒了？” 耳畔，响起一道女声。江言澈再度睁眼，望见的，是书库黑黢黢、布满灰尘的天花板。 他依然坐在洛无忧沉睡的“胶囊”前，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憩，四肢的虚弱已经消失，体力回到细胞，但内心…… 回到了之前的空荡。 扭过头，望见的，是江语澄关切的眼。 ——她真是你亲姐吗？ 看到江语澄的瞬间，江言澈脑海里，顿时划过了之前南宫迁与他的交谈。 晃晃脑袋，他在椅子上坐正，身体各处，传来不同程度的酸痛僵硬感： “怎么是你？” 江语澄叹了口气。指了指书库大门上的钟： “都这个点了，你觉得其他人能出来吗？” 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望去，时钟上的时间，正是凌晨一点。 如果江言澈没记错，他离开梦境是在早上时分，难不成，他直接坐这儿睡了将近二十四小时？可他明明记得，在那灰白空间，只过去几分钟时间！ 难怪身体这么酸，腹中同样空虚，正如他的心。 “吃吧，热过的。” 江语澄微微一笑，递来一个烤番薯，可江言澈只是看着，欲言又止。 他想说些什么，想在此时问些什么。但总感觉无法组织语言，到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 “谢谢。” 坐久了，江言澈站起身，从江语澄手中接过番薯，独自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 “档案室。” …… 东走西拐，江言澈第二次走上了前往档案室的道路。 这一路上，他没有隐藏自己，就这么大大咧咧走着。既然他在书库睡了一天，主任都没有来干预自己，那么他半夜在允许区域行走，也不会有人来阻拦。 他现在跟主任的关系很微妙，江言澈没脸去见主任，主任也怕见到江言澈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嘀嘀嘀…… 档案室大门开启，循着档案排列顺序，江言澈跟上次一样，倒着往回看。 终于，找了将近一整个档案架后，从成百上千的档案里，取出一个牛皮档案袋——这档案袋的材质，与存放他们新人个人档案的材质一模一样！ 只不过，手中的档案袋轻飘飘，没多少重量，江言澈表情木讷，缓缓将其内档案抽出。 一个档案袋，五张纸。 其中四张是个人档案，分别对应了西岚凝裳他们四个人，还有一张…… 是一张报纸，报纸上的日期是三年前。 报纸像是被人裁过，保存在档案袋中的，只有一版的部分内容。 只是一眼，江言澈便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捕捉到了四个人名： 刘迁、秦翎、董宇、叶凝裳…… 等等！ 江言澈瞳孔一缩，哪怕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情绪都因此出现了大幅波动。 原本呆愣麻木的大脑，完全被震惊冲垮。 西岚凝裳……姓叶…… 而这个姓…… 江言澈猛一抬头，仿佛困惑明了，黯淡的双眸中，终于有了光彩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