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仪式

“【恶魔】之眼？那又是什么？” 江言澈挑挑眉，他只感觉大脑有些混乱。 没办法，近几天接触到的新名词实在太多，什么卵啊，什么眼啊。 可刘迁这么一提，他不禁更加好奇刘迁与西岚凝裳的身份。 他们不像是普通的梦界原住民，能够辨出入梦人们的异常，可偏偏对整个梦界，似乎都非常了解。 “塔罗牌主牌，在正常情况下，都是处于一个被封印的沉睡状态。”刘迁解释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配合上停尸间诡异景象，略有些瘆人，“只有完成了仪式，才能脱离沉睡状态，在梦界活动，每张塔罗牌主牌所需仪式都不同，【恶魔】之眼，正是【恶魔】牌苏醒的仪式流程之一！” 又牵扯到塔罗牌主牌？沉睡？ 若有所思，江言澈偏过头，将视线落在身后白猫身上。 “看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极力维持禹妄市的平衡，是为了什么？” 白猫翻翻白眼，江言澈的心思，有时候就赤裸裸显露脸上，根本不用猜。 刘迁摆摆手，打了个圆场： “维持平衡，践行节制，就是它的苏醒条件。这算是十分温和的仪式了，而【恶魔】的苏醒，是需要至少百万人的鲜血为引！” 嘶…… 至少百万人？！ 这个数据，令江言澈震惊。 据他这几天了解到的情况，这整个禹妄市总人口，似乎都没到百万！ 屠尽梦界第一层还不够吗…… 由此，【恶魔】苏醒仪式的邪恶可见一斑。 “【恶魔】之卵，并不会直接孕育出小恶魔，它孕育出的，是【恶魔】之眼！”刘迁见自己的攻击对卵无用，继续向前行去，“卵，也由眼产生，一旦【恶魔】之眼捕捉到合适祭品，就会沾染其上，在其体内产出新卵，当卵完全孵化成眼的那天，就是祭品死亡之日。” 这仪式流程，有些颠覆江言澈三观。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和刘迁其实都已经成了【恶魔】苏醒的祭品，好在白猫【节制】的力量，压制了卵的孵化，再借助自身免疫力，他体内的卵已经走上了消亡道路。 两人此时，相当于来到了【恶魔】老巢，如果让这停尸间中的卵逃离，将会是整个禹妄市的灾难！ “最终，【恶魔】之眼，会携带从祭品身上汲取到的血气，回到【恶魔】沉睡地。当将近百万人的血气汇聚之时，便是【恶魔】苏醒之日！”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星星】，苏醒条件是什么？” 听到询问，刘迁明显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这个信息，能否透露。 江言澈就静静地在一旁，关注着刘迁的神色变化。他早就看出，刘迁与西岚凝裳能对自己表露善意，有很大原因，是【星星】在他身上。 不必从刘迁他们这儿，得到具体原因，为何【星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相信刘迁与西岚凝裳也不会直接讲明。 但是，若能从他们那儿得到更多关于【星星】的信息，江言澈相信凭他自己，就能联想许多。 其实想要知道【星星】这秘密，从根源入手解决起来最方便。所以当初，江言澈跨越半个城市前去图书馆，说说是想寻找其他入梦人，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想寻找那位老婆婆——给他【星星】的老婆婆！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失败了。 但失败，似乎是必然，禹妄市几十万人想要找一人，概率实在太低。更何况，那位老婆婆显然不是等闲之辈，甚至可能在梦界其他层。 “【星星】的仪式，说简单很简单，说难很难……”良久，刘迁才再度出声，他不再前行，在原地站定，“它的仪式，就是暴露在真实星空下。你很幸运，误打误撞，做到了。” 很奇怪，刘迁明明是刚认识江言澈不久，但江言澈总感觉他了解自己的所有，包括之前掌握【星星】的全过程。 现在想来，与其说是“掌握”【星星】，倒不如说，是完成了仪式，使得【星星】苏醒。 呵…… 见江言澈陷入沉思，刘迁心中轻笑一声，耸耸肩。 他刚刚没有隐瞒什么，所述完全是真实，简单话语中，的确藏有大秘密，只不过……面前这青年似乎把重点抓错了。 江言澈以为他话语中最重要的，是【星星】苏醒仪式，实际上，最重要的，是那四个字…… “到了，看，如果没有绷带的帮助，我们此刻都会是这下场！” 不能再让江言澈想下去了，不然，让他了解梦界越快，从某种程度上，越影响梦界的平衡。 江言澈沉思也告一段落，不出刘迁所料，他的注意力被转移。 借助星光，看清面前场景的刹那，不由得，全身一颤。 他的心像是被一块胶布封住，无法动弹，大脑如同断了发条的钟，停止运转。血腥味夹杂腐臭，刺激鼻腔，令他的思维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 他们的目的地，江言澈早已猜到，正是那位死于【恶魔】之卵的护士长，可是…… 面前，冰冷的床上，护士长哪儿还有半点儿人样？ 映入江言澈眼帘的，只是一团蠕动着的巨型肉瘤，肉瘤表面，还有卵在膨胀。整个肉瘤的表面，如同荔枝表皮，坑坑洼洼。 更为恐怖的是，这大团肉瘤仿佛还有自己的思想，像是感受到三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蠕动频率加快几分。 嗡！ 几乎是同时，嗡鸣声从前方传来，肉瘤表皮，张开了无数眼瞳，这些眼瞳分布于肉瘤不同位置，视线，却完全聚焦于两人身上。 明明只是脓水与血液的混合物，可能完全模拟出眼眸注视他人的感觉。 喵~ 嗡！ 又是一声嗡鸣传来，只是这回，嗡鸣声的声源，是江言澈掌间。 像是感受到了巨大威胁，【星星】摆脱江言澈的压制，轻颤着，从他掌间脱离，悬浮在肉瘤与两人之间。 同时，白猫也向前一步，后背躬起，进入备战状态。 “给，虽然没什么用，但能勉强防身。”一旁，刘迁也收起了他一贯的淡然，语气难得凝重起来。随手一抛，一把手术刀丢给江言澈，“这是场恶战，另外……不要过于依赖【星星】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