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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祺礼下车后，季丛郁开始用目光扫视沈祺礼的车，刚才他在旁边，她没好意思多看，现在倒是眼和手一起动了起来。车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她打开副驾驶座前方的储藏箱，里面除了一条遛狗绳和纸巾以外，没有任何东西。</p>

脚垫和后座都一尘不染，不过她从中控台上发现了一根狗毛，是黑色的。沈祺礼养的是一只黑狗。</p>

十几分钟后，后座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季丛郁看到沈祺礼牵着一只黑色的狗。</p>

他熟练地在后座铺上车载垫，然后将狗抱了上去。</p>

季丛郁扭头看它，狗是很乖巧的模样，也不乱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和她对视着。</p>

沈祺礼回到驾驶座之后，听见季丛郁问他：“它叫什么？”</p>

沈祺礼盯着她看，说：“咪咪。”</p>

季丛郁重复着“咪咪”这两个字，然后在下一秒，像是想起什么，她的眼睛亮起来。</p>

她惊讶看向沈祺礼，语调提高，听起来甚至有些尖锐，“是我们学校后门那只黑狗吗？”</p>

在沈祺礼和季丛郁走得很近的那个时候，他们在学校后门碰见过一只流浪狗，像是一出生就被遗弃，瘦瘦小小，狗毛都打着结。</p>

狗时常在学校后门的巷子里晃荡。狗算幸运，它盘旋的那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心善的高中生。他们给它送上食物，但也只是喂食，他们没有能力抚养，只是放任着它流浪。</p>

季丛郁和沈祺礼一起放学的那段时间，他们总是会去后门的小巷里找它。它和他们俩很亲，见到他们不会大吠，在季丛郁给它取了“咪咪”这样有辱狗风的名字后，它甚至像是接受了。听到他们这样喊它，也会兴奋地回应。</p>

如今季丛郁想起它，想起那段记忆。</p>

沈祺礼一直都在期待她这样的反应，但是当她真的露出这种类似于感动惊喜的情绪时，他又觉得胸口闷闷的，话像是黏在喉咙处，他慢腾腾说：“是的。”</p>

“你帮它带回家养了？”季丛郁这样说着，伸手去摸咪咪，还亲昵地叫它的名字，“咪咪。”</p>

“嗯。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把它带回家了。”沈祺礼看着和咪咪玩着的季丛郁，并不打算告诉她，他是在和她闹翻的那天将咪咪带回家的。</p>

他在和季丛郁不欢而散后，在那条小巷子碰见咪咪，它跟着他走，他说自己今天没有带吃的，平时咪咪都听得懂，但那天的咪咪却还是跟着他。他情绪低落，便没有管它。</p>

走了一条街，他终于回头看它。</p>

它的毛总是很乱，虽然是黑狗，但平时看起来却是灰黑相间的，它太脏了，但一双眼睛却是最纯粹的黑。</p>

此刻，咪咪用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p>

沈祺礼猜它是要安慰他，他和咪咪说：“我被彻底拒绝了。”</p>

咪咪汪了一声，在回应他。</p>

沈祺礼在这瞬间莫名脑热，他想起和季丛郁的那些回忆。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咪咪回家了。</p>

他当时想，即使他被拒绝，可他和她之间的回忆是真实存在的，见证了这一切的咪咪不是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