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身边沈祺礼的反应。</p>
他靠在沙发上，很专注地看着电影，屏幕的亮光在他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像涟漪一样的痕迹，而那片底色却是一动不动，十分平静的。</p>
她猜沈祺礼是觉得这电影没意思，或者他也早在之前就看过了这部电影。他对电影没兴趣，现在坐在这里只是担心她和徐程智之间发生什么。</p>
总之，他的心思绝对不在电影上，他只是在关注着她。这是季丛郁确信的。她就是有这样的自信。</p>
徐程智又开始和她搭话，低低如蚊蚋的声音钻进她的左耳，她礼貌地笑笑，然后回答他。</p>
这时，一直坐着从来没动过的沈祺礼突然起身。</p>
梁稚和季丛郁一起抬头看他，他瞥过季丛郁的脸，然后对梁稚说自己去上个厕所。</p>
季丛郁关注着时间。</p>
十分钟了，沈祺礼还没回来，她稍微有些坐不住，挪了挪屁股也起身，说自己也要去厕所。</p>
她在二楼的厕所里找到沈祺礼。</p>
她敲门，他以为是徐程智，开了门。</p>
一股烟味从打开的缺口钻了出来。</p>
季丛郁在这样的烟气攻击下微微皱眉，然后毫不犹豫地握住门把手，在沈祺礼还没来得及收起惊讶的目光下，就这样挤了进去。</p>
沈祺礼没反应过来，所以他步步后退，放着像是女流氓的季丛郁进了本就不宽敞的厕所。</p>
手里的烟还在燃。</p>
季丛郁看向他捏着的烟，问：“怎么上来抽烟了？不是说上厕所？”</p>
沈祺礼终于回过神，做的第一件事是将烟摁灭。</p>
抬起眼，他看向她的眼睛，眼神是在问她想要做什么。这里太过拥挤。平时两个人已经无法在厕所里从容行动，而此刻他们俩之间甚至还隔着不近的距离，大约有三十厘米。三十厘米是这里所能承受的最大距离。</p>
然后，三十厘米在季丛郁的行动下，缩减了三分之一。</p>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垂眸盯着他手里的烟，亲口说起之前在手机里问过的话，“现在真的不关注健康了？”</p>
“没以前那么关注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p>
毫不夸张地说，沈祺礼的心脏几乎要爆炸——</p>
他被她这么逼近着，觉得慌乱。被这样问起从前说过的话，觉得羞耻。见她这么游刃有余地谈起过去，他又觉得愤怒。</p>
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谈起从前，虽然只是“吸烟有害健康”这样的话题，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开端，接下来，他们会怀念起更多的过去，而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谁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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