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p>
症状三：记忆模糊</p>
沈祺礼在季丛郁的注视下接起电话。</p>
季丛郁问：“刚下班吗？要不要聊一聊？”</p>
其实沈祺礼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还没做好准备，但他也知道自己估计一辈子都做不好准备。</p>
他不知道她找他聊聊的原因和目的，只知道自己的精神在她的注视下开始颤动。嘴唇也是。</p>
最后他对着话筒说：“好。”</p>
走进咖啡厅的时候，沈祺礼在思考如果季丛郁是要来奚落他，他要做出什么反应。</p>
如果是别人来奚落他，他可能反应淡淡，不会有一点波澜。但对着季丛郁，不行。她可能是这世界唯一一个会令他自尊心作祟的人。</p>
他不想让她觉得他和从前比起来变得太差。</p>
她见证过他最优秀的模样、最幸福的时刻，自然能轻易察觉到他和当时的区别。的确，事实就是他经历了很多灾难，于是变成这幅模样。而她的离开，是他记忆中不幸的最开端。他记恨她，又爱慕她，于是变得矛盾，对别人能够破罐子破摔无所谓，对她却要保持着绝对的尊严。</p>
他在季丛郁对面坐下，她推给他一杯温水，问：“刚下班？”</p>
沈祺礼抿了一口热水，说是的。</p>
季丛郁又问他是在做什么工作，家就住在这附近吗，等会儿有没有什么事要做。</p>
沈祺礼没想到她突然对自己开始做户口调查，他说：“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其实我现在有些忙。”</p>
季丛郁一顿，脸上笑意都微微僵住，她用手心撑着下巴，问他：“忙什么？”这是个非常没分寸的问题。</p>
她见他没回答，又试探着问：“和女朋友约了见面？”</p>
沈祺礼想，她这是在挑衅，一见面就窥探他在她面前曾经输得一败涂地的情感生活。但他没有反抗的筹码。</p>
他重重闭了眼，说：“遛狗。”</p>
季丛郁笑开，眼角的痣被脸颊肉托起，整个人看起来轻快。</p>
她看了一眼窗外，“下雨了，怎么遛？”</p>
沈祺礼抬眼看窗外，发现才过去这么几分钟，天空又开始下起雨。</p>
他开口，“和你没什么关系吧？”</p>
季丛郁眉尾微微一挑，然后说：“你真的变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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