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命贱、易活还长得快。</p>
进村子要穿过一段山道。</p>
一路上，到处都长着桑树。</p>
也难怪在这边落后的山区村落中能建立起国营供应的小据点。</p>
山地气候多变，光线一直很暗。</p>
这一趟主要是先探探路，看看情况。</p>
相机拍不出效果的地方，陆淼就用眼睛和脑子记。</p>
怕记串了，或者记不过来，偶尔也会喊着于红和席律风他们一起看。</p>
不过于红和席律风都不太理解她的用意，起初还以为是单纯的看风景。</p>
直到后续再次过来，她带了自制打光设备，才理解她是要采集怎样的画面。</p>
虽然是山区地带，但毕竟是国营供应的小据点。</p>
大山里的人看过他们的证件，又听说他们的来意，一个个的都十分热情。</p>
陆淼征求意见，说需要拍哪方面的照片带回去打样，乡民都相当配合，带着他们一间一间的参观。</p>
临了要返程，还热情的要他们留宿吃饭。</p>
淳朴热情的氛围，陆淼很受感染，笑着解释说：</p>
“饭就先不吃了，我们还要再来的，今天回去汇报一下情况，下回带着更专业设备来，到时候说不定要耽搁一阵儿，那时候再吃饭，正正好～”</p>
老乡们笑着说行，没继续僵持。</p>
怕一会儿天黑他们走山道不安全，还安排了人手送他们出山。</p>
回去的车上，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p>
想起陆淼跟乡民打交道时的自如，席律风觉得反差感很大，就没忍不住提了一嘴。</p>
陆淼和于红坐在车子的后排座位。</p>
听见席律风说话，陆淼从正副驾驶座之间的后视镜与他对视一眼，不以为意的耸耸肩：</p>
“也许是和我曾经经历过插队下乡有关系？不过这不重要，正常友好交谈，一般情况下谁都可以做到。”</p>
席律风笑着晃晃脑袋，感慨道：</p>
“也是……不过这件事放在陆主任身上，还是让人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违和。”</p>
不单单是和老乡交涉。</p>
还有使用相机和一些工作方面大胆、果决的想法。</p>
与其相信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主导延伸的，某些时候，席律风更愿意相信对方是个男人。</p>
陆淼不知他心底对男女性别的偏见，却也他的话中品出了一丝让自己不愉悦的东西。</p>
“那我应该怎么样才算不违和？依赖别人替我完成任务？”</p>
后视镜里，陆淼眼神犀利，一张小嘴也不饶人：</p>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而且，席同志，今天这一趟看下来，你距离转正似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p>
没人不爱风光体面，可走基层需要是亲民。</p>
更何况是现在他们有求于别人？</p>
也许是喝过几年洋墨水的缘故。</p>
席律风对自己要求严格，方方面面都想保持绅士风度。</p>
可一些细节展现出来的东西，又都表明他自视清高处在云端。</p>
这样的人，很难把他和干实事挂上钩。</p>
他能干好现阶段的己方建设吗？</p>
陆淼存疑。</p>
车内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p>
于红和开车的小同志大气不敢喘。</p>
“我只是有点诧异，毕竟主任毕业于名校，平时行事果决，很难想象出还有这样温和的一面？如果我的话让主任感受到了冒昧，那以后我少说。”</p>
席律风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态度温和如常。</p>
“我是一个低情商且开不起玩笑的人。”</p>
陆淼闭上眼睛靠在后排座位，软硬不吃反倒显现出了几分不近人情。</p>
可她却并不在意，懒洋洋继续补充道：</p>
“所以工作方面，不要和我左言其他。”</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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