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调查局四楼会议室，烟雾缭绕。 “去街道当协管员，这是局里的决定。”局长武强国字脸，面容严肃。 坐在对面的苏野微低着头。所谓街道的协管员就是编外，工资福利下降一大截不说，而且还要离开调查局，与苏野原先的设想有很大差距。本来他想得很好，要跟局长汇报自己已经是锻体入门的修为，可以继续为调查局工作了，但还没来得及，武强已经把冰冷的语言甩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把想说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调查局编制已经超标了，我们资源有限、不养废物。”武强冰冷的声音穿透了苏野的耳膜。 “我不是废物。”苏野抬起头，眼神有些阴郁，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上级，因为以前的他听话、懂事。 “不能拿到武者资格的人，在我这就是废物，这些人早晚会被这个世界淘汰，只是在调查局这种事情的进度会更快一些，别跟我提以前，时代变了，只有向前没有以前。” “咳咳咳”老乔打断了一下。 “苏野，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灵气复苏了，武道才是未来，你的资质确实不好，现在宁城治安、刑事案件越来越多，武者力量会越来越强，而且还要面对异界的偷渡武者，这不是一句能拼命就可以解决的，局里必须将有限的资源全部用在资质更好的人身上，不仅仅是你，还有20多个不适合担任调查员直接辞退了，局里考虑到你的年龄和工作年限，所以还是尽量把你安排了。”老乔陈述着充足的理由。 阳光穿过了重重的阻隔，透过窗户固执的照射在苏野的脸上，有些刺眼。 “如果你愿意就尽快做好工作交接，我很忙。”武局长站起来，宽阔的肩膀如同一座山，眼神里没有情绪，只有淡然。 一刹那间，苏野想了很多，有刚到调查局的兴奋，查案时候的辛苦，破案后的满足，想到了一年多前的老乔，沉稳有力、目光坚决，说着站好最后一班岗的话，再看现在的他，一年仿佛就像过了十年一样，再想起张浩。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啊。 苏野也站起来了，把阳光压在了身下。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枪，将它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辞职。”一句话淡淡的说出口 “小苏，别冲动。”老乔做着努力。 “我接受。”武强似乎在嘲讽，又似乎没有，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 苏野敬礼、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老乔叹了一口气，戴上帽子，疲惫的站了起来。 “武局长，时代变了，可人心不能变啊！”说完也转身离去。 只剩武强一个站在会议室里，面无表情的感受冬日温暖的阳光和倔强。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苏野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和内部办公室做好了交接，从现在开始，他就失业了。 辞职，苏野其实压根就没想过。 武道的力量，绝不仅仅是现在这样，所谓春江吹暖鸭先知，作为调查员，苏野有着清晰的认知，这只是刚刚开始，随着时间的变化，它恰似一个顽童将整个社会秩序不断的摇晃，倒塌或重建，不管怎么样，危险也会随之而来，在调查局靠着公门至少危险要小很多。 老年人已经无欲无求，年轻人乐于进入世界剧变的浪潮，可中年人不能躺平也躺不平，更不能向年轻人那样无所顾忌，因为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中间妻子还需要依靠。 现在苏野有了二宝，就更不能辞职了，一家人总不能饿死吧，中年人没那么冲动，因为负重前行的大部分都是他们。 “还是冲动了。”苏野自嘲的笑笑，特别是武强那句废物，让苏野出奇愤怒，以前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只是有些难受，可是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原来是那么难以接受，还有张浩的背叛，原来所有的看淡只是无奈后的选择。 回家吧，至少家还在。 中午，家中。 “今天不忙啊？”母亲问道。自从苏野当上了调查员，尤其是做了副队长后，已经很少中午回家吃饭了，都是在食堂对付一口，有时候来案子了，东奔西跑更是没准，几天几夜那是常事，几个月不回家也是有的。 “还好，按部就班的做事。” “那正好，饭做好了，快吃吧。” “好。” 吃完饭，回到房间。 “说实话，到底怎么了？”妻子正在给小宝喂奶粉，看见苏野问道。 “我辞职了。”苏野亲亲孩子。 “怎么了？”妻子有些紧张。 “没事，就是让我去街道当协管员，我没同意，就辞职了。”对妻子苏野没有隐瞒。 “是修为不够吗？”妻子对这些事情也有所了解。 “嗯。” “这样也好，省得有危险，还时不时的不着家，这么多年家里也存了一些钱，你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嗯，以后就有时间陪你们了。” “我可不要你陪”妻子轻笑。 “不过这事暂时不要告诉爸妈，怕他们担心。” “知道啦，这还要你提醒。” 下午，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苏野出去溜了一下午才回家。 晚上过了十二点，苏野轻轻起身靠在床上打开系统。 【家庭心愿系统】 【基础锻体法入门】 【心愿点：1】 【任务进展：平安回家已完成。】 果然，基础锻体法后面没有加号，1点心愿点不足以将基础锻体法提高到小成境界。 苏野闭上眼，想起过去十几年热爱的工作，原来还是有不甘和愤怒啊，可是时代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做了什么就给你回馈，期待别人的理解，甚至是怜悯，我做不到。苏野握紧了拳头，如果时代的浪潮滚滚而来，我就要做永远不被冲倒的礁石。 静静地感受系统带来的变化，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升，可惜一周一个家人只能观测一次，不过有了系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快了、快了，自己未必能改变世界，但世界终究也改变不了自己。 今夜愤怒让人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