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牙牙学语，到后来的能准确说出字词，他从来都表现得激动高兴和幸福。</p>
还会跑去拥抱张怀，再拥抱杜槐花，最后抱抱张岁。</p>
一家人其乐融融，就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人。</p>
如今，好似家破人亡。</p>
父亲不知死活，张牙不见踪影。</p>
杜槐花嚼着汤圆里的糖，眼泪如水从眼眶滚滚落下，不过顷刻已经沾湿整个面庞。</p>
田翠被吓到了，不由自主地跟着落泪，心底深处的歉意就这样脱口而出：“大姐，是我对不起你啊！”她终于再忍不住地大叫，朝杜槐花直接跪下，“是我害了你！”</p>
“牙儿！”杜槐花在这刻好似也将封印的心撕开，血淋淋的肉就这样敞开的天地间，每一次的跳动都带来巨大的疼痛。</p>
她不由自主地放声大叫，“我的牙儿……”</p>
田翠跪在她身边，那一声声的话语如刀子一样剜走她的肉，叫她也痛不欲生，伴随着哭声让她也几乎肝肠寸断。</p>
都是她的错，是她错信了人又不敢反抗。</p>
是她害了大姐，害大姐成为了如今这副模样。</p>
她悔不当初，更恨不得自己也遭受一样的苦难。</p>
她哭着要磕头谢罪。</p>
恍惚间有人拉住她的身子将她掰直，泪眼朦胧中大姐的模样那样清晰善良，一如最初的模样，“不怪你。”</p>
她终于说话，有声有调，再不是那枯萎的枯败的花朵。</p>
田翠呆滞片刻，旋即扑进杜槐花的怀里。</p>
不过片刻，两人就抱着嚎啕大哭。</p>
张明珠抹着眼泪看向张岁。</p>
张岁轻轻握住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p>
“岁儿。”张明珠脸上的泪却落得更多了，“我对不起你。”</p>
她瘪着嘴努力忍住泪水，最终也如同田翠一般扑到她怀里，“我害了你……”</p>
她知道自己出问题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这些天她一直都想不起来，直到刚刚，她想起了那天晚上。</p>
她的话、她的剪刀，是那样尖锐地刺到妹妹的心里！</p>
她怎么能怪她？！</p>
怎么能怪一直为家里付出的妹妹！</p>
张岁根本就没有怪过张明珠，即使她确实给自己留下不少阴影比如这一扑她恨不得立马逃开，但又努力地忍住了。</p>
只是亲人的怀抱总归比阴影让她欣慰。</p>
她拍着张明珠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p>
周草这个小男子汉也动容了，默默抹泪。</p>
铃香抱着杜槐花的胳膊陪她哭着。</p>
大娘现在哭了晚上应该不会哭了。</p>
大娘的病应该就会好了吧？</p>
这顿好不容易做成的大餐自然不能好好吃，大家伙哭够后都累了，休息会儿才继续把饭吃完。</p>
田翠的眼睛红肿，却是笑容满面，晚饭后还留下来帮忙把碗筷洗了才带周草离开。</p>
离开的时候，月亮挂在天空，又圆又亮，像是银盘一样漂亮。</p>
张岁之后没有再找杜槐花说什么话，时间一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p>
这一晚上，所有人都睡得格外舒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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