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业带着车队赶回独立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的脸上此时一片铁青。 在靠近独立团驻地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水坝溃散以后，村子被冲垮的惨状，足足有三分之一的房屋被溃水给冲塌了。 这还是因为现在已经是深秋的原因，如果是夏天丰水的季节恐怕村子一半以上的房屋都会受到波及。 “张营长，沈营长，你们两个先安排一部分人把受灾的百姓先安置下来，这么冷的天气不能让乡亲们没有着落。” 于业看了几眼受灾情况，先把这件事情给安排了下去。 “是！” 现在于业就是这里最高话事人，一切以于业的安排为准，两个人营长没有任何异议。 “张营长接手警卫工作，同时随时保持跟团长的沟通，确保这里的消息跟老李那边同步，免得老李担心。 另外，做好跟一营三营后续归来人员的对接工作。” 于业一边走一边开始安排手头上紧要的工作，一桩桩一件件安排得井井有条。 张大彪和沈泉听着于业的部署，不住地点头，以前只以为于部长在技术方面极为突出，可是没有想到在管理方面也有如此高的水平。 事实上，大多数的科学家或者顶级军工专家的管理能力都是极强的，因为大多数的科研项目是需要团队深度参与的，绝对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可以完成的。 就以“两弹”为例，任何一个项目实际参与的人员都是超过十万人的大会战。 事实上，后世航天界也走出来不少大佬。 不少人甚至成为了封疆大吏。 “沈泉，你留一下，把昨天具体的战况跟我详细讲一下，我要对整个经过有清晰的认知。” 于业的声音严肃起来，虽然他对沈泉及二营在昨天晚上的冲突中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这一手情况必须要从沈泉这儿知道。 “是！” 沈泉声音低沉，不太敢直视于部长。 “沈泉，在汇报昨天战斗经过之前，你先把战损情况跟我说一下，特别是燎原兵工厂和团部轻工厂的情况。” 于业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是，部长。在昨天晚上的冲突中，燎原兵工厂厂房入口被炸塌，各种机器的毁坏情况还没有办法确认，我们所有技术骨干和工人没有收到大的伤害，只有个人在撤离过程中崴了脚或者骨折。” 沈泉仔细汇报道。 “嗯？确定没有任何伤亡？” 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出乎于业的预料，昨天晚上接到电报以后他心里就咯噔一声，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燎原兵工厂全部被毁人员全军覆没。 没想到，所有燎原兵工厂的人员竟然一个都没有损失，甚至重伤都没有。 “确定，部长。当时击溃鬼子特战队的攻势以后，我们二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后山收拢撤退的兵工厂战友们，已经全部安置好了。 这次多亏了政委，他当机立断让兵工厂全员通过您留下来的秘密通道撤离，而后他亲自炸塌了通道入口，所以大家才能保全下来。” 沈泉汇报着，眼睛里全是钦佩的神色。 “继续说吧。” 于业听完这些，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至于您关心的轻工厂，我们的厂房基本上被鬼子给全部炸毁了，织机也被炸了，粗棉纱基本上都被鬼子烧了，损失比较惨重。 纺织厂的女工也有4名在鬼子冲进来的时候被子弹击中，当场死亡。” “按照工厂的制度，给这几名职工做好补助吧。嫂子怎么样？” “回部长，秀芹嫂子一切都还好，在鬼子杀进来的时候，秀芹嫂子提着枪跟鬼子正面对上了，当场击毙了两头鬼子，阻止了鬼子继续进攻的企图。” 于业听到秀芹嫂子没事儿的时候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满地断壁残垣心里又再次沉重起来。 “战士们的伤亡大吗？” 于业沉重地吐了一口气，终于问到了这个最令人痛心的问题。 “回部长，我们二营一千多号人，五连扩编后一共207人，现在还剩下29人。其余几个连一共牺牲43人。 另外还有18名重伤员，37名轻伤员。 以及12位乡亲在这次鬼子突击中死亡。” 沈泉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低沉地说道。 “231名战士牺牲，你特么这个营长是怎么当的？” 于业瞬间怒了，而且是暴怒。 “就算是这次为了救老李，我把所有火箭炮全部带走了，你们特么的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吧？ 我们56冲跟鬼子p38冲锋枪对射，也绝对不会输给他们！ 还有，你们单兵云爆弹是拿来看的吗？ 为什么不用？ 我特么看战场上没有任何动用这些重型武器的痕迹。 你们这是打得什么仗？” 于业扭过头来对着沈泉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骂。 以如今独立团的装备水平，面对鬼子特战队打成这样，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而且还牺牲了这么多战友，这简直就是不能饶恕的错误。 “部长，我们也是猝不及防，谁能想到鬼子就这个节点来了，而且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我们兵工厂来的，战士们被压制得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鬼子还炸了我们的水坝，洪水淹了村子，我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 我们扩编的大部分都是新兵” 沈泉本身是三个营长中心思最缜密而且处事最稳妥的一位，所以他被于业留下来负责燎原兵工厂的安保工作，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打成这样。 “滚犊子!你什么时候见过鬼子是等我们准备好了再打仗的？大部分是新兵？那是你这个营长没教好没带好！” 于业被气得肝疼。 “部长，您处罚我吧。我知道这次犯下的错误枪毙我也不过分，我就求您留我一条命，我得留着这条命打鬼子，给这231位战友报仇。” 一向内敛的沈泉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倒不是他担心受到处罚，而是愧疚自己手下那231名战友。 “玛德。”于业破天荒骂了一句粗口。 于业通过刚刚沈泉的汇报其实已经清楚问题出在哪儿了，这段时间顺风顺水，整个独立团有了一股藐视小鬼子的轻慢之气，加之所有的重武器全部被于业自己给带走了，以毫无准备的新兵对阵鬼子精锐特战队的偷袭，输得不冤。 于业刚刚瞟了一眼，鬼子当场阵亡的有32个，7:1的战损比已经回到了最开始于业未出现的时候。 这场仗给整个独立团上了一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