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久不与人说话,开口便有些嘶哑。 少女将青葱玉指竖在微翕的樱唇间,诱哄的嗓音轻柔又缠绵。 “别说话,那样就不像了……” 陆言无意识的吮着嫩滑的指尖,淡淡的铁锈味儿在口中弥漫开来,还有她本身携带的体香。 清苦的药香过后,便剩若有若无的甜。 柔弱的二小姐撑在他屈起的膝盖上,微眯着凤眼看来,眼底泄出一点细碎星光。 有眷恋,有欢喜,也有看透尘世的凉薄淡漠。 只一眼,就让他泥足深陷。 这副躯体依然很柔弱,只蹲这么小会儿便觉得累,陆凝霜靠在了他身上。 “嗯……” 陆言瞳孔颤了颤,垂在地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少女的亲密让他欣喜若狂。 可他完全不敢动弹,拼命的克制着,就怕惊碎了这场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他庆幸自己把握住了机会,回到了她身边。 八年里,他都只敢远远的看一眼,多数时间通过府中其他人的嘴,暗自留意她生活的点滴。 二小姐又病了。 二小姐昏睡了好几天。 二小姐长高了。 二小姐被大小姐气哭了。 二小姐及笄了。 二小姐有喜欢的人了…… 记忆忽然变得久远,罕见的大暴雨在春耕前降临,淹没了田野,冲毁了房屋,几十万人流离失所。 他记着偶然听到的传言,奉都遍地黄金,城里的狗都顿顿大鱼大肉,于是凭借一股毅力来到了奉都城外。 可城里的富贵繁华与他无关,他进不了城门,还没靠近,就被带甲的士兵撵开。 城郊附近,担心他带了脏病,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他只能蜷缩在偏僻的灌木丛里,连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座繁华都市太冷了,冷得令他绝望。 在他等死时,一辆低调奢华的大马车缓缓停下,有个金尊玉贵的小人儿被人抱着出现在车前。 “咳咳,娘亲,他好可怜,是不是跟我一样要病死了……” 小人儿病恹恹的,说话声跟呼吸声一样微弱。 夫人含泪安慰: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他也不会有事!” 一个本该死在郊外的小乞丐,因为小人儿的一句话,进了富丽堂皇的镇国公府,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啪”的一声,回忆戛然而止。 陆凝霜被陆言看得发毛,忍无可忍,猛的抽出手,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恶心!” 陆言偏着脸,用余光怔愣的看着陆凝霜,染着淡淡血色的晶莹丝线从唇角扯出,显得暧昧又香艳。 他不知二小姐为何突然就发怒了,紧紧的盯着她发红的掌心,失魂落魄的说着抱歉。 无论是陆氏集团大小姐,还是镇国公府二小姐,陆凝霜都是高傲和娇纵的。 她不允许有人用怜悯和隐忍的看她。 怜悯又隐忍…… 怎么,她是要死了吗? 陆凝霜将手伸到男人背后,狠狠拽动铁链,就连手被划伤了都不在意。 铁链一下拉紧,陆言的脖子被勒得瞬间后仰,他下意识反抗,脖间爆出了青筋。 坐在他腿上的陆凝霜,被他推得往旁边摔去。 “二小姐!” 陆言忍着窒息感,眼疾手快的将人搂住,魂牵梦萦的少女就在怀中,他根本舍得不得放开。 其实二小姐的力气不大,给他造成的窒息感并不严重,还没有午夜梦回时,见她与六皇子共结连理来的强烈。 “啪!” 右脸也得了一耳光。 陆言将怀中人放开,不是因为这个耳光,而是少女冰冷又戏谑的话语。 “答应当狗,你是不是喜欢我?” 陆言敛眸,故作冷漠的回道: “二小姐多虑了。” “呵——” 听着她一声嘲讽,陆言掌心都快掐出血了。 陆凝霜向来自傲于一眼看透人心的本事,这让她能像猫捉老鼠一样将人玩儿得团团转。 但此刻却忽然因陆言那隐忍又克制的爱意,感到厌倦。 怎么,是觉得她见不得人,还是觉得爱上她太过丢脸,还是有谁强逼着他喜欢了? 何必做出那副勉强的样子? 现在知道清高了? 当初她昏迷时,跪在院子被打了都不肯走的人是谁? 陆凝霜死死拽住手中铁链,冰凉的指尖挑起他的下颌,又一路往下,恶劣的在他耳边笑道: “陆言,本小姐的狗不是那么好当的!” 陆凝霜的手在他腹间一转,顺手抽走了他的黑色腰带,蒙住了他的眼睛。 那只冰凉又滑腻的手不停在胸膛游走,漂亮的指甲深深扣进了朱红的肉里。 “哼……” 男人发出压抑的闷哼,汗水一滴滴从毛孔渗了出来。 陆凝霜指尖旋转,他的胸口瞬间渗出了鲜血。 “别出声,”她柔情似水的贴在他耳边,似魔鬼低语。 “你要敢发出声儿,我就让全府的人知道,你一个卑贱的乞丐,竟忘恩负义的觊觎二小姐!” 陆言不敢动弹,怕娇弱的二小姐摔倒。 陆言不敢吱声,怕生气的二小姐将他的不为人知的心事四处传扬。 陆凝霜就是知道这些,才敢肆无忌惮的对待他,不然光凭男女的体能差异,她就能被陆言压制得死死的。 可是呢,陆言不敢。 爱得卑微的人,没有任何可以抵挡所爱之人刺来的武器。 满室昏暗,唯有陆凝霜手中一盏光亮。 后背接连的烧灼感,让陆言咬紧了牙关。 陆凝霜享受的眯起眼,病弱清绝的美人转眼变成了夺人心魄的魔女。 “陆言,你喜欢吗?” 她揉着他凌乱的墨发,“嗯?” “呵呵呵呵呵……” 少女娇笑着从后拥来,清苦的药香一下就将他包裹。 葱白食指上粉白色的漂亮指甲,轻轻在他胸腹线划过,她贴着他的脖颈悠悠轻喃: “你不要以为我这样对你,就是喜欢你。你要记得,你是自甘堕落的。” 难耐的粗喘终于从紧咬的牙关溢出。 嘶哑的声音带上了炽热的温度。 陆凝霜将手帕扔在陆言的脸上,一脸轻蔑离开了,独留他一人疯狂在理智崩溃的边沿。 “小姐,他怎么处理?” 白芷迎上来,伺候她将弄脏的衣服换掉。 陆凝霜平淡的吩咐道: “吃穿用度照常给,每天烧水让他沐浴。我的狗不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