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谢过娘娘饶恕。” “过来伺候本宫更衣。” “诺!”常欣立即起身,到贾丽华跟前服侍她更衣。 “你手怎么了?”贾丽华看到了常欣手上两道刺目的鞭痕,红肿得渗出了血丝,火冒三丈,“你是本宫的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你?” 常欣懦弱的没敢讲话。 贾丽华这才反应过来:“是城阳?” “刚才老奴拦了一下公主,公主便给老奴甩了两鞭子。”常欣苦笑,“是老奴方法不当,惹怒了公主殿下。” 贾丽华眉头紧锁:“城阳这性子到底还是被本宫和陛下给宠坏了。你等会儿就下去修养两日,等伤口好些了你再来服侍本宫。药阁里有个伤药效果奇佳,你等会儿去拿了用上。” “老奴不敢。娘娘药阁里的药可是千金难求,老奴这贱命如何消受的起。”常欣连连摆手。 “好啦。你从小就伺候本宫,几十年的情分在,而且你知道本宫的性子,本宫说你消受得起,你就消受得起,不要推辞了。” “老奴谢娘娘恩典。”常欣双膝着地,跪谢叩恩。 “城阳那边希望你能不要见怪。” “公主是千金之躯,老奴绝对不会见怪的。” “那就好。唤个人进来服侍本宫,你现在就去休息吧。” “诺。” 贾丽华没有看到,俯身退出去的常欣眼中浮现出了浅浅的恨意。 太极殿外—— 王怡然穿着贾丽华命人为她缝制的华服,拦住了顾长卿的路。 “长卿哥哥,你看我今日好看吗?”王怡然穿着华服在顾长卿跟前旋转了两圈,笑容明媚,整个人如春日里的四季花,“这么好看的我只想让你第一眼看到。” 顾长卿微微失神,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城阳公主今日确实很好看。” “我就今日好看吗,往日不好看?” 顾长卿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往日也好看。” “噗呲——”王怡然脸上全是羞怯的笑意,“长卿哥哥很会讲话。” 顾长卿脸上的笑容飞快地僵硬了一下,不留神,根本没有人能发现得了。 “长卿哥哥。”王怡然整个人突然间情绪低落了下来,她眸中含着泪,“母妃说,我不能招你做我的驸马。是谁都可以,但是你不成!” 顾长卿脸上微微尴尬。 “长卿哥哥,你真的不会喜欢我吗?真的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可能会喜欢我吗?” “城阳公主。微臣对城阳公主从来不曾有过儿女私情。”顾长卿抱拳道。 王怡然眼角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鼻子眼睛通红一片,“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么,以后,我就不缠着你了。” “是微臣无福消受公主的情谊。” “你不必说这些个冠冕堂皇的话。”王怡然仰头看着天,“本宫知道你从来不曾把本宫放在心上,甚至还厌烦本宫对你的纠缠。” “顾长卿,你喜欢长乐吗,那个你大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顾长卿迟疑了:“微臣把长乐公主当妹妹。” “呵呵……”王怡然苦笑出声,“原来母妃真的没有骗我。顾长卿,你好样的。本宫突然间很期待能有一天看到你爱而不得的模样。” 说完,王怡然头也不回地离去。 良久,低垂着脑袋的顾长卿才抬起头看着王怡然离去的方向。那双一向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满满的是冷冽和清寒,还有一丝漠然。 “城阳公主已经离开。长乐公主都看了这么久了,不出来吗?”顾长卿突然间对柱子说话。 半晌,从红色的柱子后头转出一个人,风华绝代又清清冷冷,不是王姝盼又是谁! “路过,不是特意听的,希望不要介意。”王姝盼脸上云淡风轻。 顾长卿仔细看了一下王姝盼的神情:“你不生气?” “有什么生气的?”王姝盼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微臣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你若是介意,很正常。” “不。”王姝盼摇头,“本宫并不介意。” 顾长卿突然间哑然,尴尬了一下,“长乐公主不介意就好。”他抿了抿双唇,“你我的婚事我已经跟我父亲谈过了,他说他会慎重考虑的。等他考虑出了结果,到时我想办法告知你。” “顾岚大司马是这么跟你说的,他真的有跟你说他会慎重考虑吗?” “是的。”顾长卿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父亲确实是这么说的。” 王姝盼轻笑地摇了摇头:“其实你没有必要跟你父亲谈这个事情。你也入朝为官多年,想必早就知道你家族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不过多此一举罢了。” “你不高兴我跟我父亲谈这个事情吗?” “没有不高兴。本宫只是觉得你白费功夫罢了。”王姝盼突然间认真地打量起了顾长卿,在顾长卿尴尬得要失态时才开口道,“你对城阳无意,对我长乐也无情。突然间本宫也想知道,你若真的爱而不得,那模样是怎样的?城阳的想法还是蛮合本宫的心的。” 此时的顾长卿脸上的笑容真的挂不住了:“长乐公主,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这不是笑话。”王姝盼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郑重道,“顾长卿,看在打小的情分上,其实我并不愿意看到你有那么一天。但是若是你真的有那么一天为情所困,本宫亦不会同情你!” 说罢,王姝盼微微颔首,“告辞!” 王姝盼一身紫罗兰色的宫装,如朵紫色的祥云在青石板上移动,高贵,美丽又神秘。 顾长卿眉心皱起,低声呢喃,“你身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何以会有如此态度大变……” 远处传来侍卫们巡逻的脚步声,顾长卿理了理长袖,将温润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抬脚,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整个人端着一副温润如玉,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一角的矮木丛林里窜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朝着冷宫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