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宜和赵钰赶到姑娘相好家时,特意从侯府和王府各带了些人手。 这些寒门子一边看重门庭规矩,一边又看不起各世家大族。可一和这些人打交道,无论是权贵还是布衣,可能都会在这里吃闭门羹。 所以要带些人手来才能够“扣开”寒门世家的大门。 赵钰身后带着大队人,声音自带威严,“快去把胡亮给我叫出来!” 胡家的家丁也不敢懈怠!看了眼门前的架势,赶紧跑到后院去把他们家少爷叫了出来。 “哪个人要来找小爷?”胡亮人未到声先到。 家丁听到胡亮满不在乎的语气,赶紧跑到他的身边,趴在他的耳边,告诉他来人的身份是襄王府的世子和温阁老家的嫡长千金。 胡亮听到来人的身份立刻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知两位贵客来找我,所谓何事啊?” 温幼宜开门见山,“你可见过阿运?” “什么阿运?没听说过,你听说过吗?”胡亮转头看向自己的家丁,那家丁低着头,不敢言语。 “放肆!京兆府查案还不如实告知!”赵钰伸手抛出一个火球,那火球上带着雷电,直接将胡家大厅内的巨型花盆打碎。 胡亮看着那只被打碎的花瓶内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们家为数不多的能够撑门面的大花瓶,价钱可不菲呢! “既然查到你了,那我们就已经知道了你和阿运之间的关系。你还是尽早如实回答,否则,世子殿下带你回京兆府的大牢,你难免受些皮肉之苦。” 温幼宜看着胡亮鬼鬼祟祟的神色,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官爷!我承认我是认识阿运,我们两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自从京中的郡主失踪之后,我们两个之间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可能是他觉得被不好的人盯上了,也怕连累我,所以也一直没来找我吧。” 温幼宜看着胡亮的眼睛,她太清楚爱一个人时的目光应该是什么样子了,就像赵钰情动时看她的那个样子,可眼前的胡亮提起阿运,眼眸里没有半分爱意。 “你确定你没有见过阿运了?” 温幼宜想起之前孟云珂说过,能够进到船内和船中女子交往的男子都是经过她严格挑选的,只有确定那些男子对船中女子是真心,她才会放心的把人交付出去,才能做到对那些女子负责。 可不知,孟云珂是如何被这个胡亮蒙蔽了双眼,竟然能够让这样的人和船内的姑娘相看,并且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确定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赵钰:“可是郡主失踪被杀,船中的姑娘都无依无靠,各奔东西。既然阿运是你的未婚妻,那你为何不去寻找她?为何不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不是,官爷。至于我要不要去寻找她,是否应该给她提供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那个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私事了。就算我不去寻找她,不让她来我这里生活,应该也是不触犯律法的吧。” 胡亮抓住语言的漏洞开始强词夺理。 “就是,就是。”胡亮的家丁开始附和,“我们家公子可是要科考的,大部分的时间当然都要放在温书上,哪有时间去在乎一个女人的下落。” 赵钰看着面前的两人明显是老油条,他也不愿意再和这二人废话,直接挥手,让后面的人进到胡家去搜寻阿运的下落。 “你们有权有势就可以随便搜我的家吗!我又不是嫌犯,你们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搜我的家?”胡亮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慌张,温幼宜捕捉到了这丝慌张。 赵钰身后的人当然不听胡亮的话,该搜房子还是要搜的。 胡亮的家丁赶紧跟在这些人的身后,还不忘大声嘱咐,“都小心点!这些东西都要轻拿轻放,千万不要损坏,这些东西可都是很贵的。” 胡亮的家并不大!众人搜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胡亮看着这些人空手而归,暗暗吐了一口气。 “我就说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我以后还要参加科举走仕途的,你们可不能败坏了我的名声!” 胡亮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向赵钰和温幼宜的目光里面充满了得意。 温幼宜心中还是存疑。不过被胡亮这样的无赖赖上也不是什么好事,眼下还是应该尽早离开他的家。 “等等!”看见温幼宜和赵钰要转身离开,胡亮则主动的喊住两人。 “你们平白无故搜了我的家,还打碎了我家的花瓶!难道这些都不要赔的吗?你们要是不赔的话,那我可就要到京兆银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 不愧是个无赖,胡亮就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 赵钰停下脚步,不愿和无赖做过多纠缠,他从腰间抠出一块金饼,直接向后抛去。 金饼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胡亮家丁的眼睛一直盯着金饼滚动的方向,追逐着金饼。 胡亮见到金饼,不再过多纠缠。 温幼宜和赵钰从胡亮的家里出来去到了京兆府,正好赶上老仵作做出了验尸笔记。京兆府人多就是好办事,他们找了很多人过来指认尸体的身份,最终,还是荷花姑娘只认出这个被碎尸的女尸正是阿运姑娘。 怪不得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人间蒸发的阿运,原来早已遇害。只不过同样是被采花贼的异香杀害,为何只有阿运一个人的尸体会被切成碎块,而其他人的尸体都是完整的被紫竹包裹运到显眼的地方的。 看来这不同之处是破获本案的一大切入点。 秦文也带着他的发现禀报林坤,“大人,我代人仔细盘查了飞瀑禅院的前院和后院,用仵作教授的方法并没有发现任何大量的血迹喷溅处,可以初步判断,飞瀑禅院并不是第一案发地点。” “我们怀疑,阿运姑娘应该是在别处被害而被凶手碎尸后缝入蒲团内塞到飞瀑禅院的。同时,我们查到飞瀑禅院柜子中那些蒲团的布料与曾经蒲团的布料并不一致。或许这些布料也是凶手置办的。” 秦文的话有些道理,温幼宜觉得调查布料的来源确实可以作为切入点查找此案。 “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们来查!”温幼宜主动揽下这件事。 “哎呀,我的祖宗啊!”林坤这一个头两个大,本来让他们进来旁听就已经会惹得贵妃和太子不悦了,现在还要进一步插手办案。 他现在是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难做人啊! “这样吧,本官允许你们协同查案!不过,调查蒲团布料的事情,你们要和秦文一起,同时,你们若是有了消息,也要第一时间汇报京兆府。” 温幼宜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看到林坤已经做出了让步,温幼宜也点头同意,“那就这么说定了,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