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预感,可听到确切的回答,还是让予成心中一痛,“你先出去吧!” 医官说了声是,便行礼告退了。 予成又命帐内的侍女都退出去,等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时,予成才红着眼睛,极力克制地道:“把孩子打掉!” 禇璇护着自己的肚子,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和他的孩子!” 予成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直接怒吼道:“可他已经死了!你留下这个孽种做什么?” “他不是孽种,他是我们相爱的证明。”禇璇轻抚着小腹,含笑道。 予成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禇璇的肚子,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蹲下身,强压怒火道:“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可以生很多孩子。” 禇璇依旧挂着笑容,“我不喜欢孩子,我只喜欢他,因为他喜欢孩子,所以我才想给他生的,我恨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给你生孩子!” 她依然记得当初宁鸿渊和她说,他想要要和她生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她其实并不喜欢孩子,更不懂如何为人母,可看到宁鸿渊那种近乎恳求的眼神,她还是同意了,因为她喜欢宁鸿渊,愿意做出妥协。 予成失去所有耐性,他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竟是这个结果,她只看到他当年离开了,却从未看到他的付出。 他已经懒得解释,出了寝帐便命医官去准备打胎药。 医官听后,怔愣片刻,赶忙去准备。 此刻医官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居然还恭喜王子,他真是不要命了。 药熬好后,他小心翼翼地端给予成。 予成看着碗里的药汤问道:“这药会对母体有影响吗?” 医官沉吟片刻道:“孩子月份大了,肯定是要受些罪的,不过只要好好调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予成冰冷地警告道:“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 医官连忙点头应下,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往外说,这还没成亲就被人带了绿帽子,还是喜当爹的那种,是个人也接受不了啊。 予成端着药,来到帐内对禇璇说:“把药喝了。” 不用问,禇璇也能猜出,那定是堕胎药。 她淡淡地笑道:“这个孩子在,我便在,没有这个孩子我便死,正好我们一家可以在地下团聚了。” “你别逼我!赶紧喝了!”予成怒道。 “我不喝!” 予成命侍女控制住禇璇,可还未近身就被禇璇打倒在地。 禇璇一个健步来到桌前,抄起桌上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脖颈道:“你若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死给你看,他是把我送给你了,可若是我死在你手上,我看你如何跟他解释!” 上一次看到这种场面,还是在京城的大殿之上,当时禇璇也是如此决绝,予成知道禇璇不是演戏,她是真的敢。 予成双眼湿润,锐利的眼神,似刀锋一般,他咬牙道:“宁鸿渊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为了他你不惜与我反目,为了他的孩子,竟然以死相逼。” “这也是我的孩子,他本应该叫你叔外公的,可你竟然想杀了他。” 予成已经快气疯了,僵持良久,碗里的药已经凉了,他把碗掷到地上,转身出了寝帐。 禇璇松了口气,剪刀也应声落地。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你放心,无论如何母亲都会护住你的。” 一次不成,还有下次,她必须严防死守,不能让予成得逞。 算着时间,伏图可汗的毒也该发作了,就看这一剂猛药能不能让他醒悟了。 予成心烦意乱的回到寝帐,他刚坐下,士兵就来报信,说伏图可汗呕血不止,中了剧毒。 他赶忙去看父亲的情况,到了伏图可汗的寝帐,几个医官站在一旁束手无策,一旁的铜盆里还有许多血。 “父汗!”予成坐到床边,焦急地喊道。 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子,即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段时间,伏图可汗弥补了他缺失多年的父爱。 听到予成的声音,伏图可汗才艰难地睁开眼睛,沙哑地说道:“是那个毒妇!是她给我下的毒。”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给你下毒呢?” 予成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他知道禇璇一心复仇,只是私心里希望此事和禇璇无关。 一旁的医官恭敬道:“大汗中的毒并不是柔然的,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毒,此毒极其诡异,虽不会立刻要人性命,但时间久了便会血液枯竭而死。” 之前在宴席上伺候的侍从也将当时碰到禇璇的事说了出来,种种证据都指向禇璇。 伏图可汗并没有急着让予成做决断,而是拉过他的手,问道:“你就那么离不开她吗?”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心爱的人,实在让予成无法抉择。 他微扬起头,不想让眼泪落下来,但一开口却是暗哑带着哭腔的声音,“父汗!你别逼我好吗?” 予成痛苦隐忍的模样,让伏图可汗十分心疼,但凡禇璇能乖觉些,他也不想用这种方法逼自己的儿子。 “你若实在不忍,就让她走吧!她留下于柔然于你迟早是个祸害。” 予成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我以后会看好她,也会命人去大魏为您寻找解药,我不会让您有事的。” 他们马上就能成为夫妻了,他不想又这么错过。 伏图可汗失望地阖上了双眼,他实在想不通,予成为何如此放不下禇璇,杀父之仇难道还不足以让他醒悟吗? 他摆了摆手,让予成出去,他这会儿不想看见他,为了一个女人连他这父亲都可以不顾,他实在堵心。 离开父亲的寝帐,予成直接去了禇璇的寝帐。 禇璇坐在妆奁旁,看到予成眼眸猩红,脸上皆是痛苦之色,便笑问道:“他怎么样了?应该活不久了吧?” 予成想质问禇璇,为什么要下毒,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他有什么资格质问禇璇,她为夫报仇是应该的,他一早就知道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走上前,一把抓住禇璇的胳膊,把她扔到床上。 禇璇刚要起身,就被予成摁在床上,随后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 “那条狗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只要在床上把你征服了,你就没力气去搞别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