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山里没有熊瞎子,那么那些上山砍柴的男人是谁害死的呢? 有人说,是那个被猪肉佬买来的女人的亡魂回来复仇了,因为遇害的男人基本都糟蹋过她。 有人说,密林深处的山洞里住着一个兽孩,他满嘴尖牙,嗜血如命。而且只喜欢喝成年男子的血。 还有人说,那些坏事儿都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赵东来干的,因为这么多年来,村里就只出了他一个杀人犯。 谣言如病毒般肆虐着整个村子,从那时起,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山村便再也没有安宁过。 村里的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特别是那些已经成年了的男子。但是王麻子除外。 因为好吃懒做的王麻子,成天不是打牌、喝酒,就是躲在录像厅里看爱情动作小电影,从来不会下地干活,更不用说上山砍柴了。 所以,他四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个,工作也没有着落,一直觍着个大脸靠年迈的父母养着。 这天,王麻子听说年近四十的李木匠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 他也想过去凑凑热闹,除了能蹭吃蹭喝以外,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这刚买来的新娘子到底漂不漂亮。他已经好些年没碰过女人了,哪怕只能饱饱眼福也好。 于是,他花了五毛钱买了一个空红包,往里面塞了几张卫生纸,佯装成送礼的宾客顺利地混进了酒席。 不请自来的王麻子和几个不认识的老乡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他们一起吃饭、喝酒,嘻嘻哈哈地闹到大半夜,直到李木匠揪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新媳妇入了洞房,他们才终于打道回府。 一身酒气的王麻子独自走在漆黑的村道上,脑海中浮现出了新娘细皮嫩肉的模样。 他心想:“都怪我家那两个不争气的老东西,连给我买媳妇的钱也掏不出来,老王家恐怕是要绝后咯。 李木匠好福气啊,买了个这么水灵的媳妇。不知道他玩腻了以后,会不会也像猪肉佬那样把她……” 一阵冷风吹来,王麻子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或许是今天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还没走几步他便有了尿意。 虽然四下无人但他还是找了一个草丛,因为他不光想撒尿,还想依靠自己的双手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王麻子拉开拉链,排出大量的水份以后他感到身体一阵轻松。 正当他准备再让自己好好放松放松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仿佛正直愣愣地盯着他,而且那还是一个穿着裙子长发飘飘的女人。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这荒郊野外的反正也没有其他人,不如就让我好好爽一爽!” 王麻子脸上露出了淫荡的笑容,借着酒劲儿,他对女人的渴望愈发强烈,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他挠了挠裤裆,拉上拉链就朝女人追了过去。 王麻子一路追着女人来到了密林深处,四周弥漫着一股腐肉的味道。 随着酒劲儿的消退,他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正常人躲色狼不是应该往人多路宽的地方跑吗?怎么还有逃到深山老林里的?这究竟是女人还是女鬼啊? 凌晨的树林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即便视力好的人也很难看着周遭的事物。 一阵阴风吹过,湿漉漉的树叶沙沙作响。那一根根肆意生长的树枝,仿佛张牙舞爪的鬼手会将人牢牢抓住。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沉重的铁链声。 女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来,看着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王麻子定睛一看才发现,她竟是失踪了多年的女人。 “你、你、你还没死啊?” 话音刚落,王麻子便感觉脖颈一阵剧痛。 他惊恐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脸麻子的少年正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牙齿似乎很尖,双手的指甲和野兽的爪子一样锋利,此时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肤。 接着,他开始撕咬王麻子的身体,如同享用美食一般大快朵颐。如果王麻子此时还能发出声音来,想必数百米之外的人都能听见他凄厉的惨叫声。 可他不能,他现在就如同一块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即便是他彻底失去了知觉也不能逃脱这悲惨的命运。 几十分钟后,这场惨不忍睹的血腥厮杀终于落下了帷幕。 吃饱喝足的男孩回到了自己的洞穴。他右脚上那根婴儿手腕般粗细的铁链,划过湿润的草丛留下一道道血迹。 女人冷漠地看着王麻子残破不堪的肢体,蹲下身来挑挑拣拣,将一些大块的肉和骨头塞进了一个编织袋里。 女人扛着一袋鲜血淋漓的人肉,回到了赵东来的家。此时,天还没亮,她赶紧将那些肉扔进了猪圈。 几头饥饿的肥猪争前恐后地啃食着新鲜的大腿骨,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素了。 人可以吃猪肉,猪也当然可以吃人肉,因为猪本来就是杂食动物。 原来,赵东来锒铛入狱后,他的母亲没几天就病死了。女人悄悄埋葬了她,然后便以她的名义活在这世上。 她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白色,将米浆敷在脸上,等它干了以后捏成“皱纹”。 她戴上头巾,穿上赵东来母亲的衣服,佝偻着身子重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为了不让声音暴露自己,她从此不再开口说话。 或许是她的化妆技术过于精湛,又或许根本就没人关心这个身世凄惨的老太婆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她成功地骗过了所有人,并顺利地诞下了腹中的孩子。 除此之外,她还“收养”了那几头被她亲手从猪肉佬家里放出来的猪。 专心哺育孩子的那段时间,初为人母的她甚至放下了所有的仇恨。 可就当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自己和赵东来的孩子能健康地长大成人时,那个孩子的脸上竟然逐渐凸现出了和麻脸男人一样的特征。 上天似乎有意捉弄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下她该如何继续欺骗自己? 于是,她狠下心将那个还只会匍匐的孩子扔进了猪圈里。 她以为他会饿死,或是被猪吃掉。可圈里刚下完崽的母猪就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竟然用猪奶喂养着他。 看着那禽兽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女人心里再次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于是,她在深山老林里布下大量陷阱,再以真面目出现在那些上山砍柴的男人面前,诱导他们来追自己。 最后,再将落入陷阱的男人残忍杀害,并用他们的尸骨喂养猪圈里的猪和那个小孩。 吃着人肉长大的孩子逐渐有了血性。他不会说话,只会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和猪叫声来讨食,并且对人类有强烈的攻击性,或许人类对他来说不过是食物而已。 他七岁那年,女人将他带进了密林,用一根很长很长的铁链将他拴在了一处洞穴旁的大树上。并训练他捕食被自己引诱过来的男人。 男孩一天天长大,猪圈里的猪越来越肥,村里男人的数量锐减。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无法阻止外面的女孩被拐卖进来。所以女人的杀戮仍没有停止。 几年后,女人身患重病,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不过临终前,她打开了锁着男孩的铁链,放走了猪圈里的猪。 他们终于自由了,女人也终于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