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嘀咕：“你不是不让我叫你哥哥吗？”</p>
江瑾黎面不改色地说：“那是过去的我说的，你有疑问去找他理论。”</p>
喃喃：“？”</p>
还能这样的？</p>
江瑾黎收好碗，去翻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递给她，“换衣服，带你出去走走。”</p>
喃喃：“噢。”</p>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江瑾黎又去给她找了毛衣围巾羽绒服帽子，看着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才带她出门。</p>
上了车，江瑾黎问：“想去哪里？”</p>
喃喃说：“都可以。”</p>
江瑾黎看着她。</p>
十六岁的棠荔看起来真的特别乖，也很惹人怜，但心思也是最重、最深的。</p>
远不如后来豁达开朗、率真直球的棠荔可爱。</p>
不过到底阅历不同，心境也大不相同，无从评判。</p>
小姑娘见他看着自己，疑惑地问：“怎么了？”</p>
“没什么。”江瑾黎移开目光，思索片刻后，发动车子。</p>
途中接到陆女士的电话，江瑾黎靠边停下车，按下接听键。</p>
陆女士的吼声从听筒里传出：“你人呢人呢人呢？！”</p>
江瑾黎语气淡淡：“什么事？”</p>
“你还问？！”陆女士气不打一处来，“昨晚津津病发了怎么没和我们说？听医生说津津还没从手术室出来你就带着小棠走了。津津是你妹妹，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了？”</p>
江瑾黎淡声说：“没有。”</p>
陆女士：“……”</p>
也不管陆女士被自己气成什么样，江瑾黎直接挂了电话。</p>
一抬眸，透过后视镜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p>
车里很安静，陆女士又吼得太大声，喃喃听了个大半，也听得满脑袋问号。</p>
江瑾黎：“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p>
喃喃一想：也是。</p>
然后努力把这事抛到脑后，不去想了。</p>
小破孩这个身体也玩不了什么，估计多走几步就喘气了，江瑾黎干脆带她去星象城。</p>
早前棠荔做了星象城的宣传大使，那里现在到处都是她的巨幅海报，星光大道上还有她的Q版玩偶，正好让十六岁的棠荔看看未来的棠荔是怎么样的。</p>
车刚开到星象城，喃喃就看到了那个巨幅海报。</p>
看到巨幅海报上那张，和她一模一样、但稍显成熟的脸。</p>
和常年脸色苍白、穿着病号服的她不同，未来的她光鲜亮丽，眼里满满的笑容和光。</p>
完全就是她幻想中的自己的模样。</p>
喃喃的眼眶有些湿润。</p>
她看着海报上“星象城宣传大使-棠荔”那几个字，回头问驾驶座上的男人：“我当了明星吗？”</p>
江瑾黎：“是”</p>
喃喃疑惑地皱起眉头，“可我从没想过要当明星。我想当白衣天使。”</p>
她在医院里住了这么多年，看到过白衣天使们的委屈和不易，听到过他们私底下的抱怨和不满，但她还是觉得，如果能让一个病人摆脱病痛折磨，能将一个濒死的人从死神手里拉回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p>
这世上总要有人负重前行，她管不了别人愿不愿意，但她管得了自己愿不愿意。</p>
江瑾黎轻笑了声，“学医要看很多很多的书，你行？”</p>
“……”喃喃诚实地说：“我不行。”</p>
真的不行。</p>
读书也是要天赋的，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p>
她一看书就犯困。</p>
她宁愿去医院里扫十年的厕所，也不愿意看一天的书。</p>
没人规定梦想一定要实现，所以……梦想还是让它继续留在心里当梦想吧。</p>
十六岁的棠荔，就这么愉快地和自己的梦想和解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