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想活下去。” 长辈、朋友、同学、老师，还有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说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只有棠荔从不觉得自己算个好人。</p>
金津那些小心思瞒不过她。</p>
她只是没有戳破他人的小心思欣赏他人的不堪和迫窘这种恶趣味。</p>
比起让金津和自己离心，她更需要金津安心留在自己身边，继续为自己提供情绪价值。</p>
真的假的都没关系。</p>
倒不是她有多离不开金津，只是价值最大化罢了。</p>
金津是真心的，她也可以是真心的，金津是假意的，她就当花点小钱买个陪伴工具人。</p>
这笔买卖，她不赚不亏，谁也不欠谁的。</p>
那天棠荔对小丑鱼说了很多很多，一直到晚上睡下才消停下来。</p>
不在棠荔身边、却通过小丑鱼听她唠叨了一整天的昼头疼地揉了揉眉心。</p>
这么能说，不找个舞台上台演讲真是浪费了她的才能。</p>
还有，那条死鱼他不是已经毁掉了吗，怎么又跑到那个矮子身边去了。</p>
次日棠荔醒来，久违的熟悉声音传入耳中。</p>
[你很吵。]</p>
棠荔怔了下，看向被自己放在床头的小丑鱼，眼底漫上一丝欣喜。</p>
“丑鱼大仙，你回来啦。”</p>
昼：[来看看你死了没有。]</p>
这话说的不太好听，但棠荔不在意。</p>
反正话说得再好听，她也不会多活几年。</p>
棠荔回答：“今天还活着，明天就不好说了。”</p>
昼：[也不用这么丧气，你起码还有一两年可活。]</p>
棠荔：“谢谢你的安慰。”</p>
昼：[不客气。]</p>
棠荔抱起小丑鱼，左右打量它，“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p>
还是和以前一样，又脏又胖又丑。</p>
昼：[……这个不是我。]</p>
棠荔：“那你在哪？”</p>
昼：[不重要。]</p>
棠荔想了想：也是。</p>
只要有嘴，能陪她聊天，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p>
昼突然说：[你一个小屁孩，哪来这么重的心思。]</p>
棠荔愣了下，“有吗。”</p>
昼：[想要什么直接说，成天算来算去，数学考满分了？]</p>
棠荔就直接说了：“暂时还没及格过。”</p>
昼：[……]</p>
见丑鱼大仙不说话，棠荔又说：“我爷爷和外公外婆都说考多少没关系，会算钱就可以了。”</p>
昼：[也是。毕竟你是个短命鬼。]</p>
棠荔静了一瞬，问：“真的只能活一两年了吗？”</p>
昼淡声说：[往好处想想，别人一百年的时间只能活一次，你可以活五六次。]</p>
棠荔：“……你怎么这么会安慰人呢。”</p>
昼轻笑了声。</p>
棠荔还是第一次听他笑，“你心情很好？”</p>
昼说：[是不错。]</p>
坑他的那个家伙被他丢进垃圾场埋进成山的垃圾堆里了，他心情确实不错。</p>
棠荔也跟着笑起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记得我。”</p>
仔细算算，9年了。</p>
昼没解释。</p>
他的生命太漫长了。</p>
在这漫长的生命里，他见过的人和事太多太多太多，多到很少有什么能够真正记得住的。</p>
之所以会记得这个矮子，其实是因为那个垃圾桶……</p>
垃圾桶里恶心难闻的味道，昼还能再记个十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