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水台，陆知娴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洗澡，顺便换掉她身上这套被池水浸得脏兮兮的衣服。 热水冲淋在身上，驱散了陆知娴身上的寒意，也卸下了她心里的疲惫。 虽然梁洛故意捉弄了她，但好在事情没有闹大，她也没有给程家惹麻烦。 她主动替梁洛开脱，想必最近梁洛也不会无事找她的麻烦。 这样想着，陆知娴心里轻松了几分。 从完澡从浴室走出来，被不知何时进入她房间里等待的程砚南吓了一跳。 “砚、砚哥……” 陆知娴面色一慌，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浴巾。 程砚南的目光从她的裸露的香肩划过，最后落在她的脚踝处。 他的眼神清澈，没有什么多余的杂念。 “你的脚伤怎么样了？”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陆知娴一怔，程砚南莫名其妙地等在她房间，难道就只是为了问一下她的脚伤？ 心里犯着嘀咕，但陆知娴还是老实地回答道：“已经没事了。” 虽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她的脚踝只是扭伤了一下，并不严重，所以恢复得很快，否则她今天也不能在梁洛的生日宴上跳舞。 程砚南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在考虑什么。 在陆知娴不明所以时，开口命令着：“明天我要出差，你陪我一起去。” “嗯……嗯？” 陆知娴先是脱口答应，随后发觉反常。 她皱眉不解地问道：“出差这种事，你带秘书不就可以了吗？让我陪同，这不合适吧？” 她又不是他公司的人，也不懂那些业务，带着她属实没什么作用。 “没什么不合适的。” 他长臂一揽，将陆知娴捞进怀里。 附在她耳边，暧昧质问：“你若不在，这些天的漫漫长夜让我怎么度过？” 陆知娴面颊一热，呼吸也乱了几分。 并非她想歪，而是程砚南这话里的意思属实不怎么清白。 不等她回答，程砚南直接霸道地敲定：“我查了，你下周没几节课。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程砚南完全不是在和陆知娴商量，陆知娴也习惯地顺从，并没有抗拒。 且不说程砚南是她的债主，在陆旻住进霓天疗养院这件事上，程砚南也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陆知娴不愿惹他不悦，这也关乎着陆旻那边在疗养院的待遇问题。 只是她才应了程砚南的安排，在临睡前就接到了导师打过来的电话。 导师神秘兮兮地说着：“知娴，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陆知娴茫然好奇：“什么好消息？”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让你去‘瑶笙’舞团做伴舞的事吗？刚才那边打来电话，需要你这两天就过去，替一下他们那边的主舞。” 陆知娴有点懵，没从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 她替主舞？ 她之前只想着做个伴舞就很知足了，如今居然让她跳主舞！ 陆知娴惊喜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之后，是对导师的感谢：“老师，谢谢你给我争取机会。” “这你可不用谢我，是你自己运气好。” 导师解释着：“原本有三位主舞，可是其中一个今天训练时伤到了腰，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又挑不出可心的替补，直到看到你在慈善宴会上的那支《破茧》。” 导师顶多是帮忙牵线搭桥，而真正征服瑶笙的负责人的，是陆知娴自身的实力。 导师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应该清楚瑶笙在艺术界的地位，这次连老天都在成全你，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放心吧，老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知娴信誓旦旦地承诺着，挂断电话后，控制不住地兴奋着。 在瑶笙跳主舞，那可是给她露脸展现的机会！ 高兴不过几秒，陆知娴的笑容就僵在了唇角。 舞团那边要她这两天就过去支援，程砚南又要她明天跟着去出差…… 陆知娴在内心挣扎。 她已经答应了程砚南，现在突然反悔一定会引起程砚南不满。 对于她来说，去瑶笙跳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可程砚南才不会在意这些。 像程砚南这种出生就在终点线的人，是不会共情她这种普通人想要崭露头角的心思的。 瑶笙舞团在业内是数一数二的国家级舞团，是陆知娴一直仰望的存在。 她这次若是能够在瑶笙的演出中得到认可，那她极有可能获得进入国家舞团的机会。 倘若能够进入国家舞团，她就是个有编制的国家演员。 这对陆知娴来说，是奢望的荣耀。 可她很想去抓住这个机会，去突破自己的极限。 为了这件事，陆知娴一整晚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在想这件事。在二者之间挣扎着。 次日上午，程砚南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想催促一下陆知娴，抬头看到她虚弱地扶着栏杆走下楼梯。 她的脚步虚浮，脸色不大好看。 程砚南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陆知娴委屈解释：“不知道我昨晚吃什么吃坏了，肠胃一直不舒服，身上也没力气。” “砚哥，我可能不能陪你出差了。” 她偷偷打量着程砚南的脸色，只见他紧蹙着眉头，神色沉冷了下去。 陆知娴心中忐忑。 他这是生气了？ 她心虚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一脸遗憾地向程砚南道歉：“对不起啊砚哥，我本来想要陪你出差的，可惜我这身体太不争气。到了外地水土不服的，恐怕我这肠胃更加受不了……” 这一通卖惨下来，程砚南自然也不会再狠心强迫她。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家休息吧。” 陆知娴心里松了口气，殷勤地去推程砚南的箱子，“砚哥，我送你出门。” 手刚触碰到程砚南的行李箱，就被他突然抓住。 陆知娴毫无准备，陡然一个激灵。 怕暴露自己没病的事实，她慌忙将手抽了回去。 她的手掌温热，并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程砚南关心地说道：“肠胃不舒服不是小事，我先送你去医院，然后我再去机场。” “不、不用了！” 一提起去医院，陆知娴有些慌了。 她连忙推脱：“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去医院那么麻烦，我吃点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