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听季韶九提到白氏,脸上一闪而过愤恨,原本出家人不应该有这样浓厚的七情六欲,可静言是被迫留在这里,再如何接受梵音的洗礼,也洗不去静言对白氏由心底滋生的恨意。 提笔重重的写下“是!”字。 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我闺名白雯君,与季府白氏是嫡亲的姐妹。” 季韶九知道了结果就不再追问了,把人接回去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了解更多的内情。 她情绪也平静下来,上前扶着白雯君的手臂,“娘,有什么话咱们回府再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白氏养她十几年,是基于她加害她生母的愧疚之心,那所谓的恩情也就不提也罢! 她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白氏蒙混过关。 姜二和两个随从动作很快,铁索的另一头是固定的床头的栏杆上的。 三人想了想就把那床柱子给砍断了,三人将铁索的卷在一起抱了出来。 姜二嘿了一声,“这铁索用的挺实在的,估摸这一条就有十斤左右。” 季韶九瞟着眼前这一堆铁索,冷冷讥讽道,“姨母也是费尽心思了。” 在牢狱里的重刑犯才会用上铁索,白氏防她娘一个弱女子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钟璟奕上前一步与季韶九并肩,吩咐姜二,“事不宜迟,一会儿就让人去铁匠铺子里请两个手艺好的铁匠来。” “天黑之前就把这两条碍眼的东西处理掉。” 心里也在琢磨,铁匠那里打制铁器都是要提前和府衙报备的,把季夫人寻来的这堆铁熔了打成箭矢,起码能造个上千支了。 也不知季府人是从哪搜罗来这么多的铁。 姜二连声应下。 人既然都见到了,也就不用在庵堂里多留了,季韶九彩头问白雯君,“娘那屋里可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让丫鬟一并给收拾下。” 白雯君回望了下变相关了她十几年的屋子,又环视一圈十几年都未曾踏出去过的小院,伸手把头上的灰布帽子抓了下来,裸露出光头来。 走到桌前提笔写道,“我有夫有子,剃度出家不是出于我本心。” “今日既然出了庵堂门,就不再算佛门中人!” 转身手里握着灰帽子又向着菩萨殿的方向拜了拜,唇角翕动念念有词,虽无声但面色虔诚,季韶九猜测应是与庵堂里的菩萨道罪过。 她当然赞成白雯君还俗了,她娘吃斋茹素了十几年,亏空了口腹,后半生当然要更自在,她都打算好了孝敬她娘吃遍这京城内外的美食。 当什么这劳什子的尼姑? 青黛到了白雯君面前屈膝行礼,双手接过灰帽,“夫人,奴婢青黛,您交给我吧!” 白雯君见这个丫鬟这半天守在季韶九的身后寸步不离,就猜到了是季韶九的心腹丫鬟。 弯弯唇角,无声的说了句谢谢,青黛接过来想了想晦气的东西还是不要带回府里去了!转身就放进了屋里的桌案上。 白雯君抬步往外走,即使这铁索被姜二等人捧着减轻了不少的重量,想抬高腿也费了些力气。 若这样走到山下的马车附近,脚腕也必定会被磨破了皮,季韶九的注意力一直在她娘身上,瞧着她娘走路的姿势皱眉。 叫停了白雯君,“你在这里等一等,我让人准备个竹杆来,您下山也就不必耗费力气了。” 白雯君连连摆手拒绝,季韶九还未开口,钟璟奕已经指派着两个随从行动了,“做竹担架都是他们的强项,既简便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