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璟奕上前坐在钟老夫人的床边,与钟老夫人的手交握住,钟老夫人眼神里都是对钟璟奕的骄傲。 “祖母安心养病,等明日孙儿再请宫里的御医来给您好好瞧一瞧,” 钟老夫人僵硬的点了点头,张张嘴闷闷地发出了一个好字。 钟璟奕转身交待周妈妈好好伺候祖母,回头又朝几个丫鬟恩威并施道,“你们好好伺候祖母,少夫人必不会亏待了你们,若谁以为祖母卧床口不能言了就偷懒耍滑,若是被我知道了,府里自不会留用的!” 钟璟奕板起脸来就是军营里的汉子们都不敢嬉笑,更别提府里这些娇弱的丫鬟们。 几个丫鬟连忙屈膝福礼齐声道,“奴婢不敢。” 钟璟奕又和钟老夫人说了几句体贴的话才起身要走,“孙儿还要去外面办一些差事。” “等晚一些再回府来瞧您。” 钟老夫人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表示同意了。 随着钟璟奕起身,众人又都退出内室。 昨日旁支的人来了几次,钟大夫人不能不理会,说好了今日晚间设了家宴,也算给钟璟奕接风! 其他人也各自去忙差事上学堂。 季韶九要去花厅理事,钟璟奕带着安良先去了校场,“走,两三年没回来了,去看看府里的家将们身手可有退步?” 自从昨日钟璟奕回了府,将军府整个气息都是蓬勃向上的,下人们走路也都步步生风。 季韶九到了花厅,来回事的管事们无一不嘴角含笑先给季韶九道喜。 原来各种钟璟奕战死沙场的谣言如今全部不攻自破,不由在心里感叹,少夫人的命还真是好,之前嫁过来还有好些人看笑话,以为是做寡妇的命,谁知半年不到,将军得胜归来,这次皇上必然要加封将军,她们少夫人又能跟着德丰告命了。 季韶九想了想,吩咐吕妈妈给下人们各加一个月例算是奖赏。 也算庆贺钟璟奕的归来,下人们齐声道谢。 钟曦几姐妹坐在一边听着季韶九的各处安排,钟雁如何克制也掩饰不翘起的嘴角。 亲兄长回来了,以后看看谁还敢说他的兄长是个短命的! 钟曦敛了敛心底的艳羡之情,不管如何钟璟奕也是他的亲堂兄,就凭着这一层身份,等她嫁出去,也是她的依仗。 转而又想起她娘,前两日托了丫鬟偷偷来给她递封信,说她近日手里的银子不凑手,让钟曦将私房银子给她挪用一些花。 钟曦看了信心里直发凉,钟二夫人走之前她就把这些年攒的私银给了一半,这才过了将一个月,如何花用的这么快? 更何况他手里的银子也是从月银里省下来的,亲娘被休是她怎么也甩不脱的污名。 出嫁后手里再没些银子用,恐怕更会被婆家人另眼相看了。 竟不替她考虑一点,钟曦沉默了许久把钱匣子里的百两银票让丫鬟带回去。 钟曦打定主意最后一次接济钟二夫人。 心里也不由得开始怨怪钟二夫人,猜测钟二夫人那时到底是中了邪还是受人蒙骗,要是老老实实的没那么多和大房相争想法,如今钟璟奕回来,她二房出去也是风风光光的。 只能暗暗叹息,时也命也,她的命差了些许。 打起精神将和厨房管事商议好的晚上的菜谱给季韶九看了看,钟曦连做了几个月是做熟了的。 府里的事处理的极快,看看日头距离午时还要两个时辰,季韶九等的有点儿心焦。 紫苏说石文进来回话来了,季韶九挥挥手让花厅的管事和几位小姐们散了去。 等花厅只剩自己人了,石文才进来。 季韶九目光微闪,轻声问,“如何了?” 石文点点头,“小的今日一早就去各处打听了,如今一上午各个茶楼酒馆都在悄悄议论此事。” 季韶九点点头,手扶在茶盏上沉思半晌才道,“此事成与不成,这几日就留在府里,你都不必再出去打听和露面了。” 石文应是。 季韶九又盯着石文说道,“此事若被人知晓恐惹来杀身之祸,即使你的爹娘兄弟也不能透露分毫。” 石文连忙躬身点头,“小的明白。” 季韶九朝紫苏示意了一下,紫苏从荷包里倒出一块二两的银子来,“这两日担惊受累,你且拿去打些酒喝吧。” 石文接过来连忙道谢,才退了出去。 京城里一则谣言已甚嚣尘上,很快就被各个世家传的人尽皆知了。 钟璟奕刚从校场出来,林朗匆匆的从府外回来,一脸兴味,他两年未回京城只一大早出去转悠才半日,就被听来的消息惊的跑回府来了。 钟璟奕一边擦汗,一边瞥他一眼,“怎么,久不回京城,不知道怎么寻乐趣了不成?” 林朗顾不得钟璟奕的打趣,“将军,京城要乱了!” 钟璟奕把手里的布巾扔给安良,“怎么说?” 林朗抿了抿唇,“将军,属下听了一则谣言,恐怕会引得整个京城震动的消息!” 钟璟奕皱眉,“什么消息。” 林朗瞅了瞅周围,上前一步凑到钟璟奕的耳边低声道,“传言宣王与太傅有隐秘的关系,疑似父子。” 钟璟奕也被这个消息惊的在原地半晌未动,侧头打量林朗,“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论从哪听来的?” 林朗咽咽口水,“满大街都是。” 最开始是一个学子在街边捡了写字的纸,也不知道这张纸在地面上落了多久,上面的字都被露水洇湿了。 歪七扭八的直白的写了几个字,“宣王和太傅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