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采薇回头见季韶九在和人说话,手里抓着两把花就过来了。 紫苏和季韶九默契都不用问多问,就笑着催促道,“半桃姐姐,只看一眼就行,总不能里面不是衣衫,是别的什么东西吧?” 半桃脸色一白,抓着包袱的手更是紧了紧,“少夫人,真的只是衣衫。” 半桃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大字,“说谎。” 她是钟雁的丫鬟,季韶九不能强硬的查看,季韶九只淡淡一笑,“你服侍三小姐多年了,做事向来稳重,也知道府里的规矩,虽然待下人宽和,可若是三三小姐那里有个纰漏,发卖出府都是轻的。” 半桃被季韶九的话吓得半晌不出声,紫苏笑嘻嘻的把手搭在她胳膊上,“半桃姐姐,只是打开看一眼,绝不会为难你的。” 半桃把手松了松,包袱一打开,靛蓝色绸缎的男装让季韶九收了脸上笑意。 小姐身边的丫鬟抱着套男装,被别人发现,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半桃要跪下。 季韶九一拦,“去亭子里说话。” 这里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更会引起注意了。 紫苏采薇守在亭子口,半桃也不用季韶九开口问,主动说道,“下午三小姐要去墨轩阁的文会。” 季韶九听说过,墨轩阁是个以诗文会友的书肆,每月会举办一场以文会友的文会,文人学子都会前往进行较量。 获得榜首之人当月能免费借阅书肆的书籍,并能把所做文章在正堂悬挂一月。 当然在京城能读书识字的人家里都小有积蓄,免费借阅之事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大,反而若是能获得榜首就能声名远播。 让所有文人趋之若鹜。 更妙的是墨轩阁的规矩,文会只接待男客,并且因着空间有限,每月只发放三十张帖子,每张帖子最多能带三人。 季韶九疑惑,“那你们小姐怎么会想要去那里?” 半桃低了低头,“秦玄公子今日也去。” 恩?季韶九眯起眸子,疑惑了,前几日钟雁还对秦玄气愤异常,她和钟大夫人还计划着退亲,不会这丫头有别的想法了吧? “可是和秦公子约好了?” 自那日秦大夫人来过,次日秦玄还真的上门了,给钟雁送上了一个礼物,钟雁面都没见推脱不舒服就打发走了。 半桃赶紧摇头,“没和秦公子约好,是三小姐……” 顿了顿,半桃又偷偷的抬眼看了季韶九一眼,少夫人不笑的时候莫名的多了些慑人的气势,不若平时那么亲和好说话了。 再不敢隐瞒,“是三小姐听说秦玄和方家小姐会去,要去……要去堵人。” 季韶九震惊了下,她嘱咐过那日跟着去的吕妈妈紫苏等人,不要和钟雁透露分毫,她是闺阁女子,如何做都是错的。 她不得不问清楚,“你们小姐从哪里听说秦公子和方小姐的事?” 半桃实话实说,“那日去寺庙回来,大小姐提过一次,我们小姐就上心了,这几日就让人守着秦府,昨日终于发现秦公子的小厮和方小姐的丫鬟见过面。” “就打听来的,他们约好今日一起去墨轩阁。” “我们小姐就让我去外面买来一套男装,想去那堵了她们。” 秦玄和方小姐的事知道的人还挺多,不过钟曦存了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季韶九叹口气,“然后呢?” 半桃被问的一愣,“啊?” “堵住之后要做什么呢?” 半桃嗫喏了下,“小姐没说!” 季韶九扶额,单单堵到他们一起去又能如何?捉奸还要成双呢,闹起来也是让人看笑话,还要被强加个妒妇的名声。 全凭一番气愤,用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季韶九拂了拂衣袖,“走吧,去你们小姐院子。” 钟雁一看到季韶九和半桃一起进来的,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难得讨好的上前搀着季韶九的胳膊,“嫂子今日倒闲。” 季韶九拍拍她手臂,“我若是不碰上半桃,岂不是任你胡闹吃了亏就晚了!” 钟雁咬咬下唇,“我就是气不过,秦玄要是不愿意这门亲事,就来退婚啊,我又不是非他不嫁,这样脚踏两条船戏耍我,我定要他付出代价!” 季韶九眨巴眼,“无凭无据如何定为私会?” “他们……他们……” 钟雁结巴了几句,词穷了。 总不能说他们见面说话就怀疑他们二人有私情吧? 钟雁不禁丧气,“难不成我就白白要被人看笑话?大堂姐那日来提醒我,就是存了看笑话的心。” “若是那样,我宁可先打上他们一顿出口气。” 季韶九把半桃手里的包袱扔到桌子上,“拿好,出府。” 钟雁眨巴下眼睛,“做什么?” 季韶九小巧的下巴示意门外,“去墨轩阁啊。” 钟雁坐到马车上还有些懵,看着对面换上男子衣衫的季韶九,紫苏把她的钗环卸下来,梳了一个男子的发式。 还用脂粉把耳洞也堵了。 季韶九拿着铜镜左右看看,无论怎么装扮还是会让人打眼瞧出是女子来,不过嘛,书肆的规矩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女子穿上男装不给他们引来麻烦,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钟雁让丫鬟一捯饬,到了墨轩阁门口,下车时就是两个翩翩贵公子了。 紫苏半桃也穿上了小厮的衣服,石文石武跟在二人左右。 石大友赶着马车就停在书肆的不远处,钟雁取了张帖子出来,门口小厮接过去看了下又双手还回来,客气的示意二人从楼梯上楼。 钟雁见季韶九看她手里的帖子,得意的小声说道,“这张帖子上是五哥的,我让四妹妹帮我偷出来的?” 季韶九哭笑不得,“那他今日岂不是进不来了?” 钟雁干笑,“事从缓急嘛,我这件事比较重要。” 钟五公子就是代替钟璟奕迎亲的钟璟辰。 主仆二人在书房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请帖,小厮满头大汗,“少爷,我明明记得昨日放在书案上。” “怎么就会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