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鹤飞见她面色不对，忙问：“可有什么不妥？”</p>
沈玄度不知如何开口，韩鹤飞对韩修使了个眼色。韩修起身对巴特尔和瑶台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跟着起身，暂时退到房外去。</p>
韩鹤飞耐心的等着，沈玄度使劲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开口道：“当年达克攻打淳安城的事想必您是知晓的，有一件事……”沈玄度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是遮掩不住的浓烈恨意，“当年，觋神闯进淳安城掠走了李夫人。之后呼其图引我登上雪山，在太阳神神像下，在我眼前，斩下了我娘和她的头颅……之后……”</p>
“什么！”韩鹤飞大为震惊，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p>
“在此之前，呼其图一锤击在觋神胸口，那个力度，我以为他为满足虐杀欲望故意杀人灭口。没想到，觋神竟然没死。想来，这出戏是他们谋划中的一环。”</p>
韩鹤飞颤抖着手去拿桌上的茶杯，里面已经凉了的茶水洒了一手。他用一只手握住拿着杯子那只手的手腕，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剩余的残茶倒进嘴里。</p>
“韩老，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和玄英，再无他人。”沈玄度慢慢稳定了情绪，“希望韩老暂时能替我……”</p>
“唔……”韩老双臂瞬间卸力，茶杯咚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紧接着，沈玄度看到这个老人嘴里使劲忍着呜咽，浑浊的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滚而落。</p>
“韩老，您……”沈玄度有些手足无措。</p>
等了片刻，韩鹤飞抬头看她，满脸愧疚道：“丫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p>
沈玄度不忍看他这个年龄哭的不能自已，忙道：“该死的是呼其图，是觋神，是那些高高在上不拿人命当回事的王！”</p>
韩鹤飞缓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叹息道：“这样的大事，难为你能忍住不说。”</p>
沈玄度无比难受道：“我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我没能护住她们，也还没给她们报仇，我开不了口……”</p>
“其实你更清楚，如果这件事暴露出来，以李为谦和沈洛白的身份，皇上定要给他们一个说法。如此一来，商乾与北州势必要展开大战，战事一起，必定争个你死我活。届时，要死多少人根本无法估计。”韩鹤飞怜爱的看着沈玄度，“难为你小小年纪隐忍不发，你初来北州咱们见面那次，我还纳闷你看起来心事很重的样子，原来……原来心里压着这件大事。”</p>
沈玄度垂下头，道：“我没您说的这般顾全大局，也动过要把北州屠尽的念头。但曾经我在九归城下杀了一群北州人，娘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娘说得把人命当命，我不想让她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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