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办公楼下已经没有了那两辆军牌吉普车，看到处长的座驾，负责执勤的保卫员都忍不住投来关注的目光，自从新处长上任后，轧钢厂保卫处从上到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那些老队员对此更是深有体会。 今天上午处长吐血昏迷的消息已经在保卫处内部传开，当时有不少保卫员都亲眼目睹了几位副处长抬着林处长上了吉普车，不过由于三位副处长当场下了命令，禁止任何人对外提及，否则查出来一律开除。 秦明也觉察到了大家的关注目光，于是走下车后就对执勤的保卫员笑着说:“放心吧，告诉大家一声咱处长没事，现在留在协和医院观察几天就会回来上班。”说完还把口袋里的大半盒牡丹烟拍在了对方的手里，然后转身走进了办公楼。 秦明三人刚走进办公楼，就有不少工作人员一脸关切地注视过来，秦明与熊青山相视而笑，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转头看到张尚武、王胜利和关大江三位副处长正急匆匆地走下楼来，显然他们这是看到了处长的座驾回来了，马上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如果是在其他的单位，一把手身体出现问题的话，那些副职虽然不至于摆宴庆贺，也大都会抓紧时间找关系活动，一旦出现空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可是在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目前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几位副处长能到这里任职，大都肩负着上级领导的重任，对此这些人也都是心照不宣。其实这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几个人都是为了固本培元汤浓缩液才分配到了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工作。 可是刚刚到任还没有取得一丁点儿成绩，林宇就吐血昏迷进了医院，现在这三人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林宇现在的实际情况。 秦明倒也没有卖关子，直接笑着说:“经过协和医院专家们将近四个小时的救治，林处长现在已经清醒，按照专家们的要求需要在医院休养几天，很快就能回来继续工作了，等会儿大家回去都给同事们转告一下吧。” 一旁的熊青山接着说:“经林处长提议，市局和人武部主要领导同意在处长住院休养期间，由秦明副处长代理负责处理红星轧钢厂保卫处日常工作。” 张尚武三人对此根本没有在意，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处长这个职位现在除了林宇，其他人就别打主意了，再说以目前的情况如果说从五位副处长之间选择一个代理主持工作的话，最合适的人也只有秦明这位老人了，其他四位副处长刚刚到任，现在也不过才熟悉各自分管的科室。 王胜利笑着说:“这样咱们保卫处也不至于群龙无首，对了老秦上午你们送处长去医院后，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免传出去造成一些不良影响，因此就命令保卫处所有人严禁对外提及此事，违背命令者一律开除。老秦你看现在是不是取消这个命令？” 秦明刚要答复，身后突然传来了红星轧钢厂副厂长李怀德的声音:“秦副处长，刚才我在办公室看到林处长的吉普车回来了，现在林处长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干的事尽管开口。” 秦明转身看到李怀德已经走了过来，于是笑着说:“处长现在恢复的挺好，听专家们的意思估计三两天就可以出院。我替处长谢谢李副厂长的关心。” 李怀德走到秦明跟前低声说:“我过来除了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就是替他岳父问候一声，老岳父的意思是想过来看望一下林处长，不知道是否方便；另外请你转告林处长，今天上午你们的车刚离开轧钢厂，就有人给肖代理书记的办公室打了电话，随后他的通讯员开始有意无意在三楼和四楼提及林处长吐血昏迷已经送到医院抢救，轧钢厂领导层对林处长突然住院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你看是不是需要予以制止。” 秦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随即笑着说:“待会儿我送苏文书回医院时会请示处长，回来就给你打电话。” 李怀德也没有拖泥带水，说完之后和其他几位副处长打过招呼就转身离去。 秦明看了一眼同样脸色不好看的几位副处长，刚才王胜利还在说对保卫处工作人员下了严禁对外提及处长住院一事，谁能想到话音未落就惨遭打脸，听李怀德的意思，红星轧钢厂的领导层已经传遍了。 秦明咬了咬牙低声说:“查，马上彻查，必须把这个害群之马揪出来。王副处长你马上带人去话务班，把今天上午九点之后所有从保卫处给轧钢厂打过电话的人全部落实下来，尤其是九点半至十点那个时间段的人，另外也查一下这个时间段从轧钢厂给保卫处打来的电话。” 王副处长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直接从旁边的总务科办公室叫了两个人走出了办公楼。 苏雨在一旁开口道:“秦处长，我回办公室拿点东西就回医院了，您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秦明略微思索后才说:“苏文书回医院后请示一下处长，刚才李副厂长说的事。另外你到财务科多预支点钱票，别不舍得花钱，这几天白天你负责照顾处长，晚上我会另外安排人替换，另外处长的配枪还在他的办公桌上，待会儿你给带到医院吧。” 苏雨听完点头答应后迈步走向楼梯，秦明则是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三位副处长:“走吧，咱们先到小会议室等着调查的结果吧。” 四人都是脸色阴沉地走进了小会议室，秦明依旧坐在自己平时坐的座位上，他摸了摸口袋，这才想起刚才把烟给了保卫员了。 熊青山掏出自己的牡丹烟扔了过来，然后恨恨地说:“老秦，现在处长不在，查出那个家伙后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尚武和关大江也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秦明点上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才开口道:“在三位副处长明令禁止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对外泄露处长的信息，显然此人就是居心叵测，既然之前三位副处长已经宣布了，那就严惩不贷，否则以后谁还会严格执行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