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宋卿。&rdquo;江宜踏进宋卿踩过的脚印里，声音同脚步声一样都是闷闷的：&ldquo;为什么不去复查？万一是误诊呢？&rdquo;</p>
黑沉沉的天又开始下了起来，分不清是冻雨还是大雪，落在人肩膀上生疼。</p>
宋卿的声音很轻，被风一卷散在漫天大雪里。</p>
江宜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见被风卷来的答案。</p>
&ldquo;算了。&rdquo;</p>
这两个字像冰锥子，戳在了江宜的心上，她颤声问：&ldquo;什么？&rdquo;</p>
&ldquo;算了。&rdquo;宋卿又加大音量重复了一遍：&ldquo;我说，算了。&rdquo;</p>
她全程没有回头，不在意前方的终点也无所谓渐渐下大了的雪，只是闷头朝前走着。</p>
一脚踏进新雪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p>
江宜突然觉得心脏好痛，眼前的路也变得模糊，不仅是那种四十八个小时不眠不休的疲倦的痛，而是被人一刀一刀凌迟的痛。</p>
她的脚步停了，扬起脸才感知到天上又开始落雪了。</p>
夹杂着冰碴的冻雨砸在脸上，眼睛里飞溅入一滴不知道是冰还是雪的液体，刺骨的寒顺着眼球迅速蔓延，直至四肢百骸。</p>
记忆里的那场雪也如今天一般大，原本被取消的航线又突然能飞了。</p>
十七岁的少女站在检票口，身上单薄的夹克不能御寒却察觉不到冷。</p>
因为身后人滚烫的视线几乎要将人穿透。</p>
江宜最终没有回头，攥紧着手里的机票沉声对身后人说&mdash;&mdash;</p>
算了...</p>
宋卿，我说我们，算了吧。</p>
第4章</p>
时至今日，仍旧保留着浓重年味的地方只有超市。</p>
从踏入的那一刻耳边就只剩下那首魔性洗脑的恭喜发财。</p>
江宜拉过身侧的购物车，混入人群中。</p>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年了，她原以为这种欢天喜地阖家团圆的感觉距离她太过于久远，远到需要很努力才能找回部分记忆。</p>
可事实是当在人群里第一眼望见那个人的身影时，根本不需要再去做任何回忆。</p>
过往就像藤蔓似的紧随而来，将江宜紧紧缠绕住。</p>
宋卿并未走远，而是在货架上挑选着糖果。</p>
修长白皙的指节捏住零食罐，神色专注地看着配料表，被挽在耳后的长发垂落了几分。</p>
江宜的脚步停住，有些不挪开眼。</p>
记忆里的校服少女和眼前的女人重叠，江宜直观地体会到什么是白月光的威力。</p>
江宜的眼神如此热烈，宋卿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将手里的糖果罐转了转又放了回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