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弘历、弘昼也没心情回东宫了。</p>
康熙帝病了，病得厉害。他腿脚肿得厉害，吃不下饭，药也时常喝着喝着就吐了。</p>
国事全交给太子处理，太子拿不定主意的，先和老三胤祉，老十三胤祥，张廷玉商量，实在是无法决断的，再来请旨定夺。</p>
老二胤礽搬到了乾清宫侍疾，康熙帝时常要握着他的手，才能睡着。</p>
精神好些的时候，康熙帝就慢慢说起从前。</p>
“世祖去的突然，阿玛刚登基那会难的哟。鳌拜居功自傲，盛气凌人，外头也不太平，你额娘时常宽慰我。那会我和你额娘也像咱俩现在一样，就在这间屋子里，小声说着话，骂鳌拜，畅想亲政后该如何如何治理国家。你额娘聪慧、坚强，是天下女子的典范。朕昨晚做梦，还梦到你额娘了呢。她可不怕朕，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没管好你。”</p>
胤礽眨眨眼中的水汽，笑道，“皇阿玛待儿子极好，额娘她一定不是真的生气，弘昼弘历你们说是不是？”</p>
弘历猛点头，出生就立为太子，亲自养在乾清宫，这还要怎么说不好？九皇叔之前就常叨叨，说皇玛法眼里只有老二这个儿子，他们都是凑数的。</p>
弘昼呆了呆，这种话问我们怎么知道？我和弘历还能去地下问问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不成？</p>
他也跟着猛点头，“二皇伯说得对。”</p>
康熙帝视线扫过三人，笑笑又道，“你小时候没少在这张龙床上睡觉，有时候朕批折子到半夜，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也不闹，就睁着眼睛看着。看朕忙完了，才说要吃点心。咱们父子也不管什么养生不养生的，大半夜一起吃饱喝足了相拥而眠。</p>
你们兄弟小时候都淘气，在上书房打架，捉弄先生，大选的时候躲在御花园对秀女品头论足……朕都知道，只是朕那会太忙，懒得管你们。</p>
那会朕其实没想着要你兄弟们个个都成栋梁之材。就是太闹腾，吵得朕脑袋瓜嗡嗡的。朕一寻思，还真没功夫一个个教训你们，就全都去上书房读书吧。半夜就起床读书，下午练骑射武艺写课业，看谁还有精神上窜下跳！”</p>
胤礽不好意思的笑，“儿子们让皇阿玛费心了。”</p>
弘历听得弯起嘴角，皇叔们小时候也一样跳脱呢。他脑子里出现了四爷的严肃脸，不自觉的抖了抖。阿玛邹着眉，抿着唇，一板一眼的说哪个秀女长得好看？</p>
弘昼心里“喔嚯”一声，一屋子小学生和中二少年，当爹的是顶不住。被课业榨干了精力，就蹦跶不起来了。原来您培养孩子的出发点是这个！</p>
“没想到啊，你兄弟们都是好样的，勤学苦练，都有拿得出手的本事。”</p>
【然后谁也不服谁，九子夺嫡，圈的圈，死的死。】</p>
康熙帝眼皮都没抬，许久没被心声奚落了，听着还怪亲切的。</p>
胤礽面上一僵，很快露出个笑来，转移话题，“皇阿玛今儿说了好多话，先喝杯茶润润嗓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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