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谁不识得年羹尧这个年纪轻轻的前四川巡抚啊？”老三胤祉打圆场，“你这玩笑跟四弟开，那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四弟眼里除了公务，就没见有什么在乎的，何曾在意过什么繁文缛节，尊卑敬畏？”</p>
胤禩忙就坡下驴，倒满酒一饮而尽，“方才八弟一时失言，给四哥赔罪。”</p>
他能毫不犹豫来四川，就是决定了不再争了，只不过这心里的别扭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p>
“八弟言重了。”四爷忙道，“八弟短短一年就将四川整治得这样好，四哥敬佩不已，兄弟间说几句无心之言又何妨。”</p>
一进四川，四爷就感觉到了明显不同。</p>
春耕井井有条，农户都在地里劳作，面上不见愁苦之色。他们路过村庄讨水喝，虽然言语不通，但垂髫老叟都极为热情。街面上处处都是烟火气，衙役小吏巡视，不见路人商户有畏惧之色。</p>
年羹尧这个前任，不像是廉洁奉公一心为民的，那就是老八用心整治了。</p>
老八，才具操守皆是首屈一指，不怪他从前一直有问鼎天下之心。</p>
以往是他偏颇了，能得朝中几乎所有重臣的认可，老八怎么可能只是汲汲取巧之辈。</p>
推杯换盏几个来回，兄弟四个都亲近了不少。</p>
第二日天刚亮，四爷就拉着满脸幽怨的诚亲王起床干活。</p>
“八弟不是说都整理好了？四弟你急什么？”老三胤祉一边洗漱，一边抱怨，“咱如今不是在宫里要天天早起摸黑，去上书房读书的时候了，偶尔睡个懒觉养精蓄锐，才好精神抖擞的干活啊！”</p>
四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文书上移开眼睛，目露疑惑，“已经让你睡懒觉了啊，天都亮了。”</p>
昨晚他一夜没阖眼，翻来覆去的思索，老八是怎么在短短一年时间就做成了这么多事的！</p>
自己若是去向他讨教一二，他会说实话么？</p>
十五睡眼惺忪的端着盘包子进来，闻言好笑道：“四哥，你不会是没睡过懒觉吧？这觉就得天亮了才睡得舒坦。”</p>
他把盘子放在桌上，仔细挑了个品相最差的那个，“啊呜”一大口，认真咀嚼咽下去，目露惊喜，“这包子是八哥一早叫人送来的，可好吃了！你们快尝尝，趁热吃。”</p>
四爷放下文书，走到铜盆前净手，细细擦拭干净了，随意拿起一个包子吃。</p>
老八，竟然连这种小事也能如此体贴！</p>
十五这个吃货不用考虑，这包子是他和老三都喜欢的三鲜素馅的，味道好极了。</p>
三月的四川，早上的凉意已不算明显，迎春花热烈，桃李杏温柔浪漫，小雏菊四处开放。</p>
老三胤祉在门前伸个懒腰，哀叹：“春光懒困倚微风，正是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我却要辜负了这可爱的灼灼其华，要去查劳什子的账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