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喊声带着激动得哭腔。</p>
“好！你们都是大清的好儿郎！”康熙帝朗声道，“赐黄马褂一件，银百两。”</p>
三人呆住，都没想到给皇上磕个头还有这种好事儿！百两银子就极好了，居然还有黄马褂！有这一件御赐黄马褂，往后全族都不会人被欺负了。</p>
惊喜来得太大，他们一时失去了言语，身体僵住无法动弹，还是被怡亲王踢了一脚才领旨叩头谢恩。</p>
刘宝柱就是挨了这一脚的人。</p>
他家原本是京郊的农户，八旗进京，地都被圈走了，全家靠租地过活。</p>
他生来就腿长块头大，家里养到八岁上就出来跑腿挣口饭吃。十四岁凭着身高谎报年纪入了伍，才勉强吃上几顿饱饭。</p>
自从得到通知，他们这一营要和八旗兵比赛，上头就调配了不少马匹来，供他们练习骑射。</p>
把总自嘲：“咱们肯定得输，但不能输得难看。”</p>
论骑射他们肯定是比不上马匹充足的八旗兵，把总就让他们拼了命的练。</p>
反正都要输的，傻子才累死累活的练！这骑射不比刀枪，到时候马没了，这一个月的苦练白费。</p>
他被抽了鞭子时，把总在身后怒骂，“一个个都是他爷的蠢驴！练好了骑射，将来有战事你们还有机会充当骑兵。大好的机会不知道珍惜，日后当了那前头敢死的排头兵，你们这些蠢猪都不知道后悔的！只要腿还没摔断，都给老子爬起来练！”</p>
他管不了日后，但不想挨鞭子，只能咬牙跟着练。大腿结了一层血痂，身上摔得没一块好肉，倒是把这骑射练出来了。</p>
前几次演习，把总提着鞭子挨个嘱咐他们，“看着情形不对，赶紧想法子让自己下场。赢了那帮八旗老爷，日后咱们都没好果子吃。”</p>
他想要八旗兵的军饷，一个月能领三两银子，三石米呢！够他吃一年的了！可惜不能赢。</p>
把总说得对，有命领，没命花。</p>
不知是哪个缺心烂肺的，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赢了八旗，叫那帮老爷兵没脸，他们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不能赢，就只能将自己的脸贴地上，供那帮轻裘肥马的纨绔膏粱嗤笑贱骂。</p>
三次演习他们都输了，被打的生疼，还得舔着笑脸让那帮老爷们嘲笑是“跟个娘们似的”“弱了吧唧没种”。</p>
没想到正式比赛前，怡亲王来了。</p>
他也没个正行，一条腿踏在桌上，手里敲着马鞭，黑黝黝的眼珠子瞅着他们，“爷是皇上亲封的怡亲王，太子爷是爷亲哥。今儿演武，爷是你们绿营的头儿。若是输了，丢了爷的脸面……”</p>
他也不说输了会如何，只那双眸子扫过来，黑漆漆的瘆人。</p>
等他出去，把总吐了口唾沫，咬着牙，双眼通红：“他爷的！都给老子拼了！赢了是日后不好过，输了眼下就没了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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