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格格想起弘历刚会说话，就满语汉语都溜了。弘昼从前没学过，现在学起来就吃力，忙应了，谢了又谢。嬷嬷也能教，但钮钴禄格格主动提起的情分，她打心底感激。</p>
“阿玛今天这么早回来了？”弘历抬头看看天，十分惊奇。</p>
弘昼撇嘴，还真是难得。自打四大爷成了太子就整天忙得见不到人，这还是他和弘历头一回在东宫见到他。</p>
四爷微微颔首：“阿玛特意赶回来跟你们一道用饭，一会还得回户部忙。”</p>
“阿玛差事要紧。”弘昼十分懂事，乖巧听话脸：“我和四哥都有好好完成课业，听皇玛法的话。”</p>
能让工作狂百忙之中特意回来和他们吃顿饭，真是倍感荣幸呢。</p>
宫人换了鱼戏莲叶间青花瓷盆的水，四爷走过去洗了手。耿格格捧着帕子来伺候他擦干，脸上满是感动：“太子爷差事这样忙，顾着自己身子要紧，弘历、弘昼有我们看着呢。”</p>
钮钴禄格格捂嘴笑：“太子爷这是想弘历和弘昼了吧？”</p>
太子爷再忙也没哪一天少去了关雎院，这都几个月没跟俩孩子好好说会话了吧？</p>
他偏心年侧福晋，她一点不埋怨，这对孩子也不在意，就未免让人多少觉得心酸。</p>
“是啊，这都几个月没考校弘历、弘昼功课了。”他舀一勺放了各色葡萄干的八宝粥，若无其事问道，“你们三皇伯那个《数学启蒙》印出来了，上书房嵇先生有讲么？”</p>
皇阿玛从前也喜欢数学，还说过传教士们的学说应谨慎对待，译本宫中留存即可，不必向外售卖。</p>
眼下却突然大张旗鼓推行，甚至连科举都因此改动，必定是和那什么“科学”有关。皇阿玛这些年愈发在意名声，对贪腐蛀虫都能容忍，若不是为了“千古帝王排名”，定不会做如此大的变动。</p>
老三……定是也听到了什么，才会那般春风得意，还给俩孩子送了不少好东西……</p>
“有讲，嵇先生说往后我们就按《数学启蒙》来学。”弘历抢着答道，“先生还说弟弟于数学上极有天赋，若不是眼下传教士们都在外测探，合该让他们来给弟弟讲课的。”</p>
四爷眸光一闪，心道，等这皇家算学侍讲到翰林院授课，他也要去听听。</p>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凛，之前只顾着思量皇阿玛此举的意图，倒忽略了这特意加上的“皇家”二字！</p>
皇阿玛这是要让他们这些皇子皇孙都去学数学啊！还得学好了！</p>
“那弘昼可要好好学了，不可辜负上天的这份馈赠。”四爷肃着脸教诲，“回头阿玛可是要考你的。”</p>
皇阿玛如此看着数学，他就算学得不如老三，也不能比老二和老八、老九差了。到时候有不懂的，借着考校弘历、弘昼，让嵇先生来解答倒是个不错的法子。</p>
弘昼瞄他一眼，突然笑了：“阿玛不如今儿就考考？”</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