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可算来了,大伙可都等着你拿主意呢!” “拿什么主意?乔家怎么吩咐就怎么做,我就一点平均下来 一家要出一个人, 轻松来钱多一点的伙计大伙让一让,就留给张茂渊 家里实在是困难的家庭。不安于一辈子困在这个穷窝窝里,那就去跟乔家签订协议。 不要觉得多委屈自己, 也不看看咱们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要不是乔家当家人心善,你以为这样的事能够轮到咱们村里这些人?” 族长问道:“九叔你家有谁去吗?”” “老二家的三小子和老三是一起要去试试。他们老实巴交,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政府和要求, 若是其它的娃儿自己也乐意,我也不拦着。” 周老太小心里有些不服气:“那作坊为啥不要咱们女的, 咱们也有的是力气。” 里正解释道,“不是不要女的,听说做纸全部是力气活。 蒸,晒,切,煮,大小伙子都未必受得了,何况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婆子。 人家不也说了 ,砍树,剥皮,这些轻松一点的活 计都留给你们这些老婆子小媳妇来干。” 九太爷第一个表态道: “行了,想干的 赶紧按手印,敢漏出去的,不用乔家人出面,我们几个先收了她的家产,将其除去族籍。 我这话可不是吓唬你们的。前几天去老湖镇打听消息的人不是回来了?听闻乔家不仅有一位状元郎,还有两个儿子是将军,人家这是忙不过来,有合眼缘看上咱村这个位置。。谁要是干漏出去, 那就不是挣钱不挣钱的事,是掉脑袋的事。”’ 大伙这才明了 族长和里正为啥这么严肃的嘱咐再嘱咐。 下面几个婆子议论纷纷:“合着咱们只是想争份工钱补贴家用, 替主人家守口如瓶不是应该的吗?端人家饭碗砸人家的锅,要是干出这样对不起人的事那真是丧良心了。” “就是,咱虽然在村里 爱说点闲话,那不是无关紧要吗?这次可不一样,好歹大伙知道轻重。再说 只有替人把事办妥了,那下次乔府再有什么好事才能再先想到咱们村,那老湖镇还是一棒子杂姓人,人家都能齐心协力的做到,咱们咋就做不到。” 九太爷总结道:“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乔府做依靠日后不管咋样咱们都能旱涝保收,那些眼皮子浅的可要把这里面的好处想个明白。” 族长抽的烟袋子差点烫了嘴:看来 他家里还得多出几个人了!争取每个地方都有名额。 雷里正和九月份太爷和族长各对视一眼。这才宣布,从今儿起,各家都要挖上一人两个泡水一三尺深六尺宽的池子。 各家至少要出一个人或者都要出人去扒构树皮,砍构树枝杈子。里正还开玩笑的说,咱们这些上年纪的,开不了荒,也搬不动货,总是遭这个嫌那个烦,没事还爱粹嘴子, 如今总该让下面的儿孙看看,人老了一样能挣钱。 就是岁数小的孩子, 可以每天多跑几趟,去见那构树枝子帮着扒拉树皮子,能多攒一斤树皮子就攒一份工钱。到时候不就可以让爹娘买点肉补一补,多吃几口好的。 而坐在这里的人,尤其是家里只剩下老人 或者寡妇扒拉几个小子的人家,闻言忽然不知道该说啥话了, 只是在心里狠想,这会不用里正把筹划说在前头了,敢做出对不起乔家的事,他们第一个就把人给撕了。 还有人家如何为村里人着想?像他们这些一向自动被村里,族里当做累赘的人员,人家大能想到给口饭吃。非亲非故的乔家如何对待他们? 九太爷忽然老泪纵横。 吓得族长和里正慌了手脚:“你老是咋了,可别吓唬咱们?” 没咋的,就是觉得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意,到老了还能看到 雷窝村的族人拧成一股绳,坐在一起齐心照着法子赚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九太爷不好意思跟小辈敞开心扉说心里话,只是哽咽着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以后好好支棱起来,给大伙做个表率!” “我?”雷里正心想, 我不是一直在支棱着吗?为了少收点税,动不动替村民们在衙役面前装孙子的可不就是他了? 即使这一次, 他也只是把儿子报上名, 几个快成年的大孙子和三个女婿,可一个都没想着扒拉了。 往后女儿回娘家了,肯定会抱怨头这个做爹胳膊往外拐。 你说可咋整呀, 他总不能一开始就做出那种滥用职权的事,信不信 真做的过分了明顺说乔老夫人出面,就是那个曹管家在县令面前随便漏一嘴,他这个里正就做到头了。 “我知道了,怎么合适怎么安排吧, 商量好了 我去跟曹管事谈。” 族长扭头看向他道:“是该商量一下,怎么安排能帮到村里更多的人。明儿个开始凡是在这按了手印的, 都必须卯时在我陪着集合,里正带着一帮子人去码头, 我带着开荒的队伍, 儿九太爷就麻烦你留守村里带着大伙去扒树皮。 早上都在家好好的吃一顿,别饿着肚子上工 到时候耽误了人家的事,拿钱你拿的也亏心。” 族长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样了, 毕竟她也没打听出来, 码头要搬啥, 作坊有哪些步骤, 没法做出更详细的安排,把人带到现场 交给乔家的管家,剩下的就不归他们管了。 雷窝村这第二次的碰头大会算是开完了。 小会决定大事,大会决定小事,细节方面还是要开大会才可以看看村民到底是怎么想的。 几位当家人也知道村民各家都在要忙的活计,一商量完了, 就没再耽搁下去, 他们也要尽快准备起来。这事对村民是一个考验,对他们在何尝不是如此, 安静的雷窝村 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欢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