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福吸着烟,手微微有点抖动。 两年前在夜总会发生的那件事,又浮现在眼前。 那天晚上,他和县长龙冬泉应周水生之邀,来到夜总会。 他们在周水生的办公室里喝着酒,聊着周水生准备在县里拿下的几个项目。 酒喝至一半,拉山煤矿的老总卢应强匆匆走了进来。 他告诉龙冬泉,三个小时前,煤矿发生塌方事故,七个工人被埋,挖出来时已全部死亡。 龙冬泉皱着眉头,说都三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上报? 卢应强说再上报他这个矿就要被停产整顿,还要给死者巨额赔偿金。 能瞒则瞒,这样省事。 周水生说瞒是可以,但是怎么处理矿工的尸体? 怎么向矿工的家属交代? 卢应强说这个好办,就说七个矿工打架斗殴至死! 话刚说到这里,一个二十来岁、喝得微醉的小伙子撞了进来。 说他都听到了他们说的话,骂他们丧尽天良。 所有人都怔住。 这可是夜总会最隐秘的地方,是周水生的办公室! 这个小伙子是怎么上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且小伙子听到了他不该听到的,还不知天高地厚地骂他们丧尽天良! 卢应强的脸都变了。 二话不说,招手让手下进来,直接就把小伙子给拖了出去。 …… 李根福怔怔地回想着。 他知道,此事真要追查起来,虽然跟他脱不了干系。 但他只是在现场,他什么都没干! 干的人都进去了,所以,即便把事情曝光,也追究不了他什么! 见李根福一直愣着抽烟,杨鸣猜到了几分,便说道: “李县长,那个在场的县领导,不会就是你吧?” 李根福把烟蒂在烟灰缸里狠劲地熄灭,一字一顿道: “对,那天晚上我在场! 但是那件事跟我无关,我没有参与!” 杨鸣牙根咬紧,皱着眉头道: “有没有关系,你现在说了不算! 你先告诉我,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那小伙子人呢?” 李根福再点上一根烟,猛吸了几口,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道了出来。 杨鸣听得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告诉我,那小伙子最后怎么样了?” 李根福猛吸着烟,摇头道: “只看到他们把他拖出去了,还打了几下,之后就不知道了。” 杨鸣道: “拖他出去的是周水生的人,还是卢应强的人?” 李根福想了想。 “两边的人都有,当时场面有些混乱,我也记不清了。” 说完,李根福弹了弹烟灰,皱眉想了想。 “哦,对了,当时夜总会的领班黑头也在场。 我记得就是他先进来把小伙子拖出去的,还照着的头打了一拳。” 杨鸣追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 李根福道: “那些小喽啰,我也不认识。” 杨鸣拿起了电话,直接给向柯打了过去,把情况做了说明。 向柯说,他立即派人前往夜总会,先把黑头控制起来再说。 杨鸣说好,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看着杨鸣挂了电话,李根福道: “杨书记,虽然表面上看我跟龙冬泉的关系不错,其实,我跟他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你也知道的,他是二把手,是我们的直接领导,我们得听他的。 他的很多犯罪事实,以前我不敢说,我现在敢说了!” 杨鸣转头看向窗外。 虽然李根福的这种洗白方式简单粗鲁,但是却表现出了人性最残酷的一面。 踩水进船,明哲保身!